“至于他们清剿到什么程度,那是他们尺度掌握的问题。”
高知府想了想,最后着重又强调道:
“铅山县最为严重,有匪窝十一处之多,这次严令只能留四处,余皆剿灭!”
“确实太过了点,他们把所有竹丁纸丁都逼入匪圈,官匪不分,民匪不分,太黑暗了,太腐败了!”
“今年考绩,我必须将帅骷髅拿掉,他太污了,与其它几县不同,他套着几件马夹,半人半鬼,扮官扮匪,成为了铅山地界黑恶势力最大保护伞!”
“我作为武将,对各处势力要保持一定的平衡,哀而不伤,我们就这么定了,到时连吴千总这颗毒瘤一并挤掉!”
高知府侧过身来,轻抚着李觅的背甲,很亲热地道:
“李将军乃平凉侯费聚的人,而胡相国结交平凉侯,间接也可以说,将军是胡相国的人,而我是胡相国的学生,你我之间真不是外人。”
李觅闻言,很小义的道:
“末将高攀知府大人了,实不相瞒,你我正是有着这层关系,这些年,才被平凉侯安置在广信府,在大人身边打下手!”
“大人既有此意,末将定当全力协助,只是军政互不隶属,在外人面前,哪怕刀架在脖子上,我们也不能相互牵扯,谁也不抄谁的老底!”
“李将军说得对,这是自然!”
“不然我们谁也难逃一死,万一事发,只要口风稳,再坏也祸不及家人!”
“这个利害关系我懂,将军无需担心!”
“我今天跟将军说这些,主要是收到胡相国的密札。”
“相国大人在密札里说,不日工部侍郎徐福将领着三位工部员外郎沿途巡查我广信府纸业造办情况,工部员外郎墨然天将接手广信府造纸局。”
“胡相特别交待,徐福此人深得今上信任,而且为人机敏,智计百出,要我们扎紧篱笆,小心应对!”
“所以,他在的这段时间里绝对不能出岔子!”
“而且,一府纸业的支度账目我都检查过一遍,账房都做平了的,进项和出项,查不出什么来!”
“他难道还能挨家挨户去数皇锅去,哈哈哈!”
说到这儿,两人相视大笑。
李觅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这段时间,军政两条口子都打起精神,尤其审决讼案,稽察奸宄,征收赋税,地方治安,驻军演训等,搞起来。”
两人正在推心置腹的密谋着,就听师爷一边疾步走进来一遍急声道:
“启禀老爷,斥候来报,距广信府三十里左右,有工部侍郎和三位工部员外郎的车驾逶迤而来!”
“重点不在这,奇怪的是队伍里出现了饶州府招讨使周定国的旗号!”
“噢?”
“他怎么跨州来到了这里,我们居然不知道?”
高知府和李将军闻听蹭的站起来,齐声道:
“招讨使周定国?朝廷调兵遣将为何没有事先知会我等?”
两人同时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李骁骑尉进而问道:
“有多少人马?”
“回禀李将军,看军旗与军容,应该有轻骑近万,不会下于这个数!”
“这是斥候的条呈,请两位大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