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每次海漕一离岸,就得很用心的做足各种功课,宗旨只有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嘿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变相的把朝廷公有的化为官吏个人私有的,嘿!玩得花妙一点就可以了,不耽误老子作这芝麻官,从上至下都这样,又不差老子一个!”
“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一股中饱私囊的‘潜流’,毫不夸张地说,自旧元到现在的漕运衙门就是一个贪腐的污龊集团。”
“尤其手上捏着官府盖戳的空白官文,更是助长了这种风气的盛行!”
“这也是为何从旧朝一直沿用至今,所有官员舍不得丢弃,用得麻溜的一个根本原因!”
司储大人说着,狠狠一仰脖子,把闷干的空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凿。
“老子本不想这样做,奈何人家都在染缸里泡着,你不做岂不是显得很另类,人家能放心用你?是吧!”
“你是不知道,除了这些,在漕运过程中,还有另外一条利益线呐。”
“按照规定,每条漕舡上除了舡主外,另有两个伙计,护粮官兵稍不留意,这三人就会在事先约好的窝点把整包整包的米盐推入海岸边,躲在不远处的人立刻就接应走了!”
“万一打湿了也不打紧,洗洗晒干了,再转手卖出去,日积月累,数量十分巨大的好吗!”
司储这货在这里吐槽不打紧,倒是打内心引发了徐听雨的怅触,慨叹道:
“先说打天下难,这管天下,比打天下难太多太多了好吧!”
“司储大人,你说旧朝的这些操作,为什么这么有生命力,谁都不想去改变,为什么就没有朝廷命官主动上表提请革除弊政?”
“是真的认为它节省了宝贵的时间吗?”
“是真的认为它没有任何人为操作的漏洞吗?”
“是真的认为它能精兵简政为朝廷减负吗?”
“肯定都不是,为的只是替自己留后门,在朝廷身上养肥自己这只虱子,这个倒是真的!”
“这损公肥私多好的事儿啊!但凡进入到这个圈层的都尝到了甜头,雨露均沾!”
“谁说谁傻呀,脑抽都不带这么抽的!”
“在他们眼里,这哪里是弊政,这分明就是致富的康庄嘛!”
“手握公权力,没了敬畏之心,啥事做不出来?!”
司储大人买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你说的都对,那又如何?”
“一开始吧,我跟你一样,也想做个本分老实的清官,奈何几年毒打下来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就是一条一丘河,你只有跳进河里,河水才会流过苟苟营,你想在十里花场有浑名,就得未曾开言先转腚!”
“把自己粉饰得勾阑从来扮高雅,你就能如鱼得水了!”
司储大人忽然一拍额头,一副人间清醒的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