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其实,本官先前说得还不是全部,还有更讽刺的,连那些个运输漕粮的苦力车夫也是很会玩盗米一类的游戏的!”
“他们虽然无法将整袋米扛走,但却发明了一种特制的盗米工具,即一头尖一头粗的喇叭状盗管!”
“车夫身体前倾一边往前推着米,一边悄没声的将事先绑扎在腰腿上的布口袋上的盗管。趁押运兵丁不注意把尖细的那头插进米袋,利用车架上的米袋与腰腿之间的落差,将米溜进袋子里,而且被逮住的情况是很少发生的。”
“真是财帛动人心呐!在发财致富的道路上个个都是人才!”
“这些车夫他天天干着推米的活计,每天能用这法子偷个一升八合米的,也是成就感满满哒,架不住细水长流啊是吧!”
“有人算过,漕米一石从咱们南方,沿海岸运至应天京城,如果本值五两,而把那些沿途组织的官吏的俸禄、车舡运费、偷盗损耗、税收及半路走私等合计起来,比米的原价要高三倍多!”
徐听雨一听,心里边那个火吖,呼呼的见风就涨,压不住的烧,嘴里带着酒气儿狂飙道:
“妈妈匹,听了司储大人你一番话,老子忒么不是滋味,这耳不听心不烦呐!”
心里边更是吼吼道:
“这不告御状恐怕都不行了!”
“刚才司储这货,只说了别人如何如何腹黑下头!”
“还没说他自个在这一烤串儿上,撸着的那些个坎精呐,要是抖抖包袱,这一串儿上,还指不定怎样的污眼睛呢!”
“如此,不难想象,海漕给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行省的百姓带来了多大的负担,而且这种负担年复一年,比起天灾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那由此联想到运河途经的行省呢,我滴妈吖,姐不敢想,细思极恐!”
“咱大明洪武二年于清江浦设清江、卫河二厂,督造漕粮运舡,工部单尚书还差工部都水司要员督理其事。”
“姐要记得没错,用于运河漕运的舡只,舡厂大都设在淮安府的山阳县地界,舡厂鳞次栉比,每年造漕舡将近六百多只,花费白银近三十万两。”
“大明开国运这几年,南边的福州,造舡业也同样发达、航海技术更是先进的一匹。”
“洪武元年至今,短短六年多时间,福州长乐县地界的太平港作为漕舡停泊基地,这里面更是包括开赴西洋的福州福舡。”
“这造得越多,岂不是亏得越大?”
“不行,姐既然知道了这事儿,得想法子把这毒瘤切掉!”
“这两处地方造舡的物资采办红极一时,舡厂附近很多经营钉、铁、油、麻等造舡物资的商行宝号由此火出了圈。”
“以淮安河下为最多,河下的粉章巷、竹巷、绳巷、打铜巷、钉铁巷等,也因此而得名。”
“福州长乐县地界,也毫不逊色。”
“海漕自广州府香山、东莞、高州、潮州至福建南靖(漳州)、嘉禾里(厦门)、延平(南平)、福州、温州、台州、宁波海岸线设置漕粮。
储于水次仓常备,来年根据需要由此出海运京,于各行省周转,朝廷命工部官吏于各处建水次仓仓厫二百二十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