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正回头瞪了一眼皮皮轩,拿起那柄辟邪剑,对莫幽威吓说:“你要死我就成全你,你被压在金钢网下不能幻形,我一剑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见林以正真的将那柄银闪闪的剑抽出来,莫幽可见识了林以正的冷酷无情,急忙哀求:“别别,我就是说说而已。”莫幽在网下一躲,身体移动一点,金钢网碰到新的皮肉,又是一阵烧灼的痛。
莫幽在金钢网下痛苦的悲叫,轻微的喘息,不甘心的解释说:“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听一个猫妖说过,林以正是有良心的道人,妖界也都尊崇你林真人。我要是能有你的提携,就可以少修行百年,我这才动了歪心思。我早知道如此,我真不来自投罗网。那群臭猫还笑话我,说狐狸擅弄术,猫妖擅用计,看似很多男人对狐狸痴情,实际上都是色欲,没一个真心,我不服气,我要试试让一个男人真的爱我,结果那个叫陈枫的也不受魅惑,你林以正也铁石心肠。”
林以正收拾好法器,直起腰,轻飘飘的奚落一句:“你活了几百年还看不透,还在乎这种言论,受这种蛊惑?”
莫幽双臂撑着金钢网,一条玉臂遍布伤痕,求饶说:“我说了我是一时糊涂,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莫幽朱唇紧咬,忍受着金钢网的敕痛。
“害过人的妖,不能留。”林以正垂望着莫幽,斩钉截铁的说。
莫幽见到自己有些部位开始露出狐像,无论怎么使法术也无法变化人身,急切的说:“林真人,你不能一概而论,我没害过人,这是初犯。”
“妖物一般都死性不改,我们不能拿活人的命去试探妖的品性。”
“林以正!”莫幽半张脸都变了狐脸,怨恨的说:“那只猫妖你都肯给机会,为什么对我赶尽杀绝?再不放我,我真的妖力尽失,活不长了。”莫幽咧开狐嘴,呜咽呜咽地哭起来。
林以正却如一堵高山一样,端站在前,坚持说:“你跟她的性质不一样,她是全族都要灭了,被动害人,你是无缘无故,主动害人。”
莫幽虚弱的趴在地上,整个人身都变成了狐狸,周身的白皮毛也是血染斑驳,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和蓬松。
林以正这才用长剑的剑尖挑起金钢网,一只脏兮兮的白狐蜷在地上,怯生生的望着林以正。
大秦手脚勤快,起身帮忙收起金钢网,丁小鱼过去拾起地上散落的杂物,皮皮轩则挪到白狐跟前,缓缓蹲下身,扯过脏污的床单叠起来,试探的问:“师父,它怎么处置?放生吗?”
林以正收剑入鞘,回答:“带回周山,周山的林子里也有很多动物栖息,让它在道法中重新开始吧。”
“行吧,”皮皮轩低头看着乖顺的白狐,说:“我把它放在后备箱,送去周山放生。”白狐的眼睛眨啊眨的,似有不甘,似有幽怨,似有新的渴望。
翌日清晨,皮皮轩抱着那只白狐狸,同师父林以正去学校与几位校领导告别。
校长见到那只狐狸一身的伤,蜷卧在皮皮轩的怀中,惊噫的问:“这,这就是那只狐妖?不会再作乱了?”皮皮轩肯定的点点头,得意的蔑视着几位校领导。
“多谢林真人帮忙。”几个校领导眉开眼笑,非要拉着林以正合影,被林以正拒绝了。
事情如约完成,皮皮轩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虽然钱没拿到,好歹没吃官司,本来也没想着贪财,只不过想试试自己的身价,结果还不是仗着六合道的威望,皮皮轩用手抚了抚白狐的头,内心悔不当初。
校领导步步相送,将林以正一行人送到校门口,校长笑呵呵的说:“林真人,接下来要去哪,校方给你出路费,不能让您白辛苦,既然没毁约,还分文不取。”
林以正拒绝说:“你们的事既然解决了,就不需要你们再破费了,我们自己解决返程的问题,行程不方便透露了。”
校长心领神会又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目送着林以正师徒的车渐行渐远,校领导们安心的返回了学校。
新一天的清晨,阳光和煦,冬日的风也很温柔,柳梦提着书包,半低着头走在上学的路上,与拉着白狐莫幽的车擦肩而过,柳梦心中似有感应一般,朝缓慢行过的车尾看去。
马路对面,体育老师陈枫,清新俊逸,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不知是在等过往的车辆,还是专门的看着柳梦,陈枫在冬日的暖阳里站立,目光不移与柳梦隔街对望。
路过的同学们莫名其妙,路上没车了,陈枫也不过马路,快要上课了,柳梦也不走。
熙来攘往,直至人都走光了,陈枫和柳梦相视而笑,陈枫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拉链未拉,一件衬衫洁白如雪,隔着一条马路,柳梦似乎嗅到了陈枫衬衫上淡淡的清香。
陈枫终于穿过马路走过来,熟络的与柳梦打招呼:“昨天太晚,回你信息的时候睡着了,但你的信息我都看到了,我虽然是你的体育老师,毕竟大学毕业没两年,高中的问题,我都是可以回答你的。”
柳梦桃花满面,笑颜如花,与陈枫并肩进校园,调侃说:“得了吧,昨天上午我问你的那道题,你还偷偷问的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我都在外面看到了。”
陈枫低头去看柳梦青春洋溢的脸孔,惊讶的问:“你居然跑到教师办公室外面刺探情报,看来以后我得提高警惕性了。”
二人有说有笑,走在学校的操场上,两条模糊的人影拉长,在教学楼的玻璃门上交叉,最后完全融合在楼内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