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枯骨做引,以水为媒,设土阵为牢,林以正带领三个徒弟在岸边准备收水鬼。
按照师父的指点,全都布置妥当,师徒四人,分列四方,手捏三清诀,口中默念招魂咒:“天清清,地灵灵,拜请鬼将寻亡魂,东南西北,天地当中,荡荡游魂,三界内外,吾奉驱魔真君急急如律令。”
念了几番,水鬼被自己的尸骨吸引,附灵在桶中水上,缓缓的从水桶中露出头来,双手抱住了自己的枯骨。
突听“噼啪”一声,林以正一鞭子抽碎了木桶,水洒了一地,女鬼靑虚虚的趴在地上,连滚带爬就要跑,四面人立时举起铜镜,一边念咒,一边对准女鬼,女鬼感受到金灿灿的极光,烧灼着魂体,痛苦不堪的嚎叫,四面被围,又没有出路。
忽地,女鬼狰狞的面孔霎时平静,两眼凶光直瞪瞪的看向丁小鱼,女鬼不顾铜镜带来的炙烤,手脚并用扑向丁小鱼。
丁小鱼立时半蹲起身,手掌拍地,大念五行咒:“天地玄宗,万气之根,阴阳六合,五行三界,金木水火土,稼穑为本,大克水性,万物生长,包罗万象。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音发出,女鬼已扑到丁小鱼脸上,两人近距离的四目相对,瞬间,黄沙平地起。龙卷漫天之势,袭裹住水鬼。
水鬼惊恐的哀嚎,河面躁动,无风起浪,浪高三米,如一面墙砸了下来,漫过师徒四人,冲进风沙中,将一只水鬼洗了出来。
师徒四人,共同念起五行咒,使风沙更猛,土扬的更高,水来土掩,覆在水面上,再次将水鬼淹没,几番翻转,水量有限,土却源源不断,滚滚压下来,终于将女鬼侵吞入土,无声无息。
林以正师徒开始默诵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治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良久,风沙逐渐平静,地面恢复了太平,尸骨不见了,女鬼也没了踪影。
林以正站起身,掸掸道袍,叹声说:“可以了,我们收拾收拾继续赶路吧。”
皮皮轩盯着面前的一方土地,和来时没什么两样,地还是那片土地,河还是那条清河,师徒几人,身上无土无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一只鬼术强悍的女鬼就这么被收了,震撼,实在震撼。
皮皮轩向大秦和丁小鱼竖起大拇指:“贫道,封神了,我厉害的不行不行的了。”
大秦笑着调侃:“回去又够吹一年了。”
按照罗盘指引,师徒四人再次驱车向西南而行,那是吴歧逃跑的方向。
夜雾迷障,渐渐模糊了车前的路,四周昏蒙蒙静悄悄的,皮皮轩缓缓停下车,叹息说:“远光灯也照不远,这雾太大了,不好行车了。”
车里的人都朝车窗外看去,什么也看不见,烟雾轻飘飘的笼罩在车外,将车身紧紧的包裹。
大秦推开后车门,清冽的空气迫不及待的涌进来,空气湿寒,瞬间濡湿了汗毛,大秦说:“这里全是雨林,空气潮湿,容易起雾。”
见到大秦下车,副驾驶的林以正叮嘱说:“不要走远,雾气太重,容易迷路。”
但大秦充耳不闻,“嗙”地一声关了车门,整个人瞬间融入到大雾中,消失无踪。
“他干嘛去了?”皮皮轩忍不住好奇的问。
丁小鱼在后座挪到靠边的位置,按下车窗键,雾气漫进车内,飘乎乎的围绕在三人四周,丁小鱼猜测说:“可能去小便了吧?”
“这雾不对。”
师父林以正的声音似乎远在天边,丁小鱼扭头看向副驾驶,师父和皮皮轩,都不在车内,整个车厢,就剩她一个人了。
师父的告诫犹在耳边,丁小鱼手掐三清诀,大念破邪咒:“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间邪。急急如律令!破阵!”
话音在空气中旋转,一切毫无变化,丁小鱼又念了一篇净心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声音消弭在雾霭中,浓雾裹得更紧了,丁小鱼疑惑的推门下车,刚走出去一步,身后的车也不见了。
丁小鱼心里开始慌张了,一切都消失了,环境也没有了,好像茫茫世界只剩她一个人了,咒语不可解,方法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丁小鱼走在一片昏沉的白色中,或是沉重的黑暗里,不知方向,漫无目地,喊了几声同伴的名字,没有回应,叫了几声师父,也没有回答。
丁小鱼将背上的伏泉剑抽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横在胸前,目光在浓重的迷雾中寻索。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开始有更重的黑色轮廓,竖条条像个人,一蹦一跳,动作舒缓,每一落步,都仿似砸击一下丁小鱼的心脏,远处的轮廓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是僵尸?丁小鱼警惕的举起伏泉剑。
确实是个僵尸,轮廓在丁小鱼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雾气开始稀薄,为一人一僵让开一片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