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无耻,重利轻死。
不畏人诛,岂顾物议。
有了李人国这个活宝,只倾刻间,任笔友等人平安将回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砖厂。任笔笙当是最高兴的,他悬着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内忧外患都解决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于是,他拿钱与童筹去买酒菜,他要为兄弟的平安庆祝,也为自己重获自由而庆祝。
兰言也是很高兴的,表妹平安的消息令他如释重负。表妹平安,他可以对姑母有所交待,而且自己妻子即将生产,相信表妹也能帮忙替自己多多的照顾照顾她。看着一大堆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他心里痒痒的,很想加入。可手中的工作又丢不下,带着不甘心的情绪,他一个劲的往火眼中大铲大铲的添着煤。他嫌火眼小,吃煤少,火燃的弱,砖烧的慢,耽误了他赶去凑热闹的时间。
邹广森在装窖,久久不见进干坯的进窖,便跑到窖门口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便气的大呼小叫。兰言在窖顶说道:“进干坯的回去了。”
“回去了?这么早回去干啥?”邹广森骂道,“狗日的唐帮友,这么早就下班了。也不喊老子一声,害得老子在窖里傻等。”
他骂骂咧咧的往回走,老大远便看见那些个半老不死的家伙在砖机食堂前围着个茶桶嘻嘻哈哈的议论着什么。侧耳静听,他总算听明白了,原来众人都在议论任笔友。他与任笔友无甚交集,故而对其不感兴趣,但当听到其为厂子拉了一笔大单时,立马就高兴起来了,有了单子就有了钱,厂子就可以发工资了。不由自主的,他也紧步走了过去,想要了解更多的任笔友的情况。
“真是太好了。”淡玉洁如释重负,对杜梅两口子说道,“雪芹她们平安回来,笔友还给厂子卖出了红砖,你看给他们高兴得,个个都跟捡到宝似的。”
杜梅和粉准备着做晚饭,她也为这个好消息而高兴。她想象不出任笔友有怎样的丑,但她听他与她们的故事多了,也觉得那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她心情愉悦,从她们初来到现在,她是第一次看见众人是如此高度统一的高兴。就冲人们这个人之初、性本善,杜梅就暗中鼓足了劲,她要做出美味的晚餐来报答人们上善若水的品德。
却听门外阳光下,史丙宜大声说道:“邹广森,你不去码窖,跑这来干啥子?”
邹广森呼呼喘着粗气,道:“进干坯的都没有,码个屁的窖啊!”
郑富成道:“听说任笔友给厂子里带来了大买卖,大伙想着了解一下实情,所以下个早班。”
邹广森道:“有好大的买卖,值得你们这么高兴?”
吴芷一边小口的品着茶,一边说道:“既然是大买卖,肯定是十万起步吧!”
夏流说道:“十万算什么大单?我看至少是百万以上。”
“一百万?!”
人们惊叹,一百万,这得多少钱啊?不敢想象。但可以想想,自己能领多少工资。
唐帮华一本正经的算着,惊呼道:“我的妈呀,任笔友一下子就能挣三千伍百元钱,快抵得上我两年的工资了。”
郭琼英惊叫道:“我的妈呀,三千五,这么多啊!”
三千五!任笔友几句话都能挣这么多钱?众人惊羡,龚朴德叫道:“这么多钱,都够结三个婆娘了。”
史丙宜笑道:“难怪阿友敢一口气结四个婆娘哦。”
杨忠祥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就是你们讨不到婆娘的根源所在。”
马英齐道:“我们国家现在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婚姻制度。”
郑富成道:“我们国家自古以来都是一夫一妻制。”
仇重道:“那古人的三妻四妾是怎么来的?”
郑富成道:“所谓的三妻四妾,就是指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发妻持家,平妻在旁辅佐,偏妾则要尽心伺候夫君与三房夫人。”
龚朴德道:“那还不是四个婆娘。”
邹广森骂道:“土行孙,这么简单的数学题都不会算,活该你龟儿子讨不到婆娘。”
龚朴德挠挠头,道:“那三妻四妾是几个婆娘?”
史丙宜道:“三加四等于七,七个婆娘。”
曹寿智笑道:“阿友才有四个老婆,还差三个,六娃子,你们更加没有机会结到婆娘了。”
李人国骂道:“滴水不漏,你龟儿子胡说八道,主任只有吕姑娘一个老婆,郭姑娘林姑娘和维族妹妹都是朋友,好朋友。”
未而语笑了笑,道:“我也相信阿友只会和吕姑娘好。”
郭爱珠粗嗓门高声叫道:“任笔友和谁好,你们这些人都没希望。”
郑军华道:“我们的工资总有望了吧。”
仇重道:“就是,我还等着发了工资给我老妈寄回去缴双提留呢。”
史丙宜笑道:“臭九什么时侯变得这么有孝心了的?”
曹寿智嘻嘻一笑,道:“他哪里是想去孝敬他老母哦,分明是又想去找小姐了。”
“我找不找小姐关你龟儿子屁事。”
仇重恨恨的踢了曹寿智一脚,转身离去。毕竟这嫖娼不是光彩的事,而且自己还为此进过局子,自己再在这群人中间呆下去,恐怕最后那一点儿的遮羞布也会被扯下来,介时将更加无颜在此间呆下去了。
淡玉洁瞅着离去的仇重,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杜梅,你知道吗,仇重找小姐被抓到派出所,还是笔友给保释的呢!”
丁青帮着妻子一边擀着面皮,一边笑道:“真看不出来仇重还有这嗜好,不过这也正常。”
杜梅一把夺过丈夫手中的擀面杖,微微嗔怒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丁青拍拍手,笑道:“那我去给灶里添点煤。”
丁青出了食堂,转到西边灶口,看看灶膛里不太熊劲的火焰,便拿铁钎捅捅,然后再拿起铁铲归拢着墙边的碎煤,铲起半铲抛进灶膛。就在他寻思着是否去窖边拉点煤碳时,童筹提着大小袋从屋后坡上下来,他身后跟着的林世龙看了看他,竟然少有的哈哈笑道:
“丁青,你看你左脸白右脸黑,跟个黑白无常似的,咋搞的哦?”
童筹没好气,道:“人家咋搞都不管你屁事。”
夏流老远看见他们,便忙忙的迎了上来,伸手就去抓口袋里的食物。童筹忙避开,顺势踢了他一脚,道:“急啥子,等笔友回来了再吃。”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食堂,将一干东西递给淡玉洁,并说道:
“淡姐,麻烦你捡一下,等笔友回来大伙一起吃。”
林世龙也频频点头道:“对对,得等笔友他们回来才能吃。”
看着林世龙少有的清醒时刻,夏流乐了,道:“林伯伯林爸爸,你对任笔友再好,他也成不了你的干儿子的。”
童筹甚是不爽,道:“你也是白想。”
这时,任笔笙与贾琼英双双从房间里出来,也赶来凑热闹。林世龙心中高兴,道:“笔笙,笔友他们平安无事,今晚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任笔笙心情轻松,他爽朗的笑笑,道:“是啊,这回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林世龙却突然叹了口气,道:“可怜我们家燕儿哦。”
贾琼英有点虚弱,道:“林燕怎么了?”
“笔友没在的这几天,她人都瘦了好几圈,如今听说笔友他们平安无事,高兴得手舞足蹈。我真担心她会为笔友失去理智。”
郭琼英笑道:“这很正常,我们都为任笔友平安无事高兴啊!”
“可是她前后反差太强烈了。”
“林伯伯,喝口茶压压惊。”吴芷舀了一瓢茶水递给林世龙说道,“看得出林燕很喜欢阿友,你把她嫁给阿友不就得了。”
童筹忙说道:“笔友只爱吕希燕。”
夏流大声嘻嘻的说道:“林伯伯,你这么爱喝酒,把林燕嫁给任笔友,准保你一天三顿顿顿都有五粮液剑南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