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xiaoshuotxt.cn

繁体版 简体版
小说阅读网 > 都市小说 > 天赐百福,偶得佳妻 >第140章 醉酒后,圣血苏醒了

第140章 醉酒后,圣血苏醒了(2/2)

 推荐阅读:综清穿之她被迫留在清朝历劫宠绿茶妹妹?重生后她嫁疯批大佬空洞骑士:不再有梦一代大医在民间傲娇国师的通灵小娘子我在三界中行逍遥小亲王修炼废材,老婆都是极品仙子何雨柱在四合院的精彩人生崩坏星穹铁道:成为疯子屠杀丰饶
最新网址:xiaoshuotxt.cn

“哈哈哈,你这小脾气。啧啧啧,果然是我的阿葚啊。”

圣血摇摇头大笑起来,手指间的蓝色小火苗瞬间变大了一些,随着火苗的燃烧,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天气似乎也要随之而变了。

“记住,你不叫苏婼,你的本名叫苏葚,苏州的苏,桑葚的葚。我喊你苏葚,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得!

苏婼突然间又没脾气了,圣血爱咋说咋说呗,想咋滴咋滴呗。

她就眨着眼,安静的当个看圣血一个人唱独角戏的白痴。

“苏葚啊,时间过去的真是太久了,久到你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叫什么。这一世叫个苏婼,你便真认为这就是你的名字了。殊不知苏葚才是你的本名,是你灵魂的本源,是你开天辟地诞生以来唯一的名字。无论你的灵魂兜转几千年,你始终是你,你始终是苏葚。”

圣血的语气很认真,仿佛在说什么佛法。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天空突然飘起了落雪。

洁白的雪花一片片落下,很快铺了一地,落在蓝色火苗上的那几片雪花却在燃烧的高温下瞬间化作了虚无,仿佛不曾来过。

苏婼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时的心境,她真不理解圣血到底在说什么。她不是苏婼又能是谁,灵魂的本源又是什么呢。

而且听圣血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他们两个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似乎他对她的熟悉度比他对李旌白的还高。

圣血是桑氏巫族的老祖宗。

如果他们两个之前认识,那就意味着她也是桑氏巫族的人,也是老祖宗的级别,和李旌白肯定是同宗同源……

太过于不可思议了吧。

再想下去她估计和李旌白就是骨科了,太可怕了。

打住打住打住!

不能再想了。

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先回家,随后找苏珏寻求解决办法。

苏婼不敢继续胡思乱想了,抬头看着越来越大的雪花,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虽然她贼拉喜欢下雪天。

随便说几句话岔开话题,苏婼开始催促圣血快点走,她可不想让李旌白的身体在寒冷的大雪中着凉感冒喽。

“快走呀,下雪了。”

“快走快走,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

“圣血大人,高抬贵脚动议动啊,走两步,走两步啊……”

苏婼见圣血不动弹便多次催促,谁知圣血却一把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把她的身子往自己身前一带,就这么转瞬的一瞬间,圣血的唇吻上了她的嘴。

“……”

时间仿佛静止了。

虽然身体是李旌白的,可是亲她的不是李旌白。

苏婼无法接受!!!

想要推开圣血,奈何苏婼浑身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意识无法操纵身体,只能任由圣血对她肆无忌惮,肆无忌惮,肆无忌惮。

太阳他奶奶个腿儿!

太阳他奶奶个腿儿!!

圣血去死!圣血去死!圣血去死!

苏婼很抓狂,恨不得剁碎了圣血。

就在苏婼的眼神要把圣血碎尸万段第五遍的时候,圣血终于放开了她,但却并没有解开对她的禁锢,所以她依然不能动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雪地里干瞪眼,眼神充满杀意。

“苏葚,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们都几百年的老夫老妻了,亲一下又怎么了。”

“你说我们是啥?老夫老妻?呸,不要脸!”

苏婼内心一万头野马开始奔腾,继续疯狂输出:“冒犯就冒犯了,还不承认。什么老夫老妻,我咋不记得和你拜堂成亲过,你唬谁呢,贫嘴说瞎话!”

“唉……”圣血的表情有点无奈,伸手摸了摸苏婼的额头,捏了捏她的脸颊,一脸看自家媳妇的表情,说道:“过段时间我想办法把你封存的前世记忆打开,这样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苏婼冷笑着挑衅:“干嘛过段时间,你不是能力很牛逼嘛,又是四两拨千斤的打开我的手,又是徒手放火苗的下暴雪。现在来吧,来解开什么记忆吧,我还挺期待你要怎么解开呢。”

“今天时间不够了……”

啪!

圣血话还没有说完就晕倒了,苏婼也能动弹了,小火苗也消失了,雪花也停了。

这一切变故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若不是地上还留着厚厚的积雪,苏婼都误以为这一切是梦境。

“李旌白,李旌白,你醒醒?”

虽然苏婼摸不准眼前圣血突然昏倒是咋回事,但是冰天雪地的她必须唤醒李旌白,然后赶紧回家暖和暖和。

哪怕灵魂是圣血的又如何,血肉之躯可是李旌白自己的。苏婼可不舍得让李旌白冻出个毛病来。

冰天雪地的室外可是不能多呆的地方,很容易失温的。

“李旌白?”

“李旌白你醒醒?”

“圣血?圣血,你还在吗……先醒醒,大半夜的睡在路边可不行?”

……………

就在苏婼叫不醒李旌白,艰难的的准备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扯回家的时候,安檀搀扶着醉酒的李渊赦路过到他俩身边。

看到安檀的一瞬间,苏婼热泪盈眶,仿佛看见了救星。

只不过李渊赦看起来也醉酒的厉害,基本属于无意识状态。

苏婼和安檀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你笑笑我我笑笑你。

“别笑了,快想办法帮帮我。”

“你家公子都晕倒在地上了,我咋帮你,我这还搀扶着我家公子呢。”

苏婼快步走到安檀和李渊赦身边,提出不容安檀拒绝的建议。

“来来来,把你家公子给我扶,他最起码还能走路,我搀扶着他回去,你去帮我背一背李旌白。”

安檀本来也没想拒绝,走到李旌白身边,拽着他的身子就把他背了起来。李旌白身体的重量对他来说仿佛不存在似的,走起路来还健步如飞。

苏婼搀扶着李渊赦跟随在安檀身后,心里除了敬佩就是敬佩。

就这样,四个人慢悠悠的返回了傍山水苑。

在半途中的时候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苏婼正搀扶着李渊赦艰难前行在雪地里呢,突然间一个脚滑,两个人就摔在了雪地里。

好巧不巧,李渊赦垫底,苏婼趴在了他的身上。

苏婼当即吓得停止了呼吸,太尴尬了。

正准备从李渊赦胸膛上爬起来,下一秒自己的手腕就被李渊赦给抓住了。

与此同时,李渊赦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苏婼尴尬的想扑进雪堆里装死,嘴里苍白又小声的解释:“呃……我不是故意的。”

李渊赦的眼神很清明,仿佛已经酒醒,他凝视着苏婼,片刻后缓缓开口。

“苏婼,如果你没有能力替李旌白逆风翻盘,那我劝你放弃挣扎,好好陪着李旌白在江南镇度过短暂的往后余生即可。”

苏婼不惊讶李渊赦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能人家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说这话……

“李渊赦,你什么意思?”

苏婼已经从李渊赦身上爬了起来,顺便蹲在了他的身边,情绪莫名的紧绷起来。

“我知道你最近在跟着华昇偷偷学习巫术。”

“你怎么会知道?”苏婼皱眉,不喜自己的行动被李渊赦窥探,声音冷了一些:“李渊赦,你暗中派人监视我?”

“监视你?”李渊赦冷笑一声,眼神望着漆黑无边的夜空,声音疏离:“你与我有和干系。”

不是监视她。

那就是监视李旌白。

毕竟苏婼练习巫术的时候时刻带着李旌白。

“李旌白都这样了,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了,你还监视他干什么。李渊赦,你最好别伤害李旌白,否则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一旦涉及到李旌白,苏婼浑身就开始冒刺。

“伤害他?呵呵,他是我兄弟,我为何要伤害他?我若想伤害他,他如何能活到如今。”

“那你什么意思?”

“我派人暗中跟着他,除了想保护他的安全之外,没有别的意思。如今在江南镇过这种平淡的小日子,对于旌白来说已是最好。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不要折腾,不要弄巧成拙。”

苏婼的情绪立马就上来了,她气愤的抓了一把雪团成了一个雪球,然后狠狠地砸向黑暗之中,压抑着怒声道。

“平淡的小日子?!呵呵,凭什么,凭什么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如今还能在帝都过着富裕又潇洒的权贵日子,而李旌白就只能蜗居在这个江南镇像个傻子智障似的度过往后余生?!

李渊赦,你告诉我凭什么?

李渊赦,你明白吗,我是替李旌白感到不甘心啊!

我也替我自己感到不甘心啊,凭什么我就要那么悲惨的死在南疆……凭什么我就要接受一轮又一轮的借身还魂……凭什么我就要一次又一次的顶替别人的人生?”

“呵!李渊赦,我知道你觉得我就一个人,单打独斗罢了,哪怕我的巫术练习的再牛逼也无法抵抗皇妃娘娘的势力,无法抵抗圣血的力量,无法抵抗其他的势力……可那又如何?”

“我最起码为李旌白和我自己努力过。我可能都不在乎往后的结局,我只是想用每天的努力来化解我心中的那种悲愤的不甘的情绪罢了。”

“还有啊,你说什么平淡的度过往后余生?可能嘛,李旌白有这个机会吗,他甚至连这样一个渺小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渊赦,我知道你肯定知道圣血的存在。你也知道圣血的存在对李旌白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死亡啊。

就在刚才,你和安檀没有过来之前,圣血出现了……哈哈哈,它已经出现了……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末尾,苏婼已经泪流满面,可是她依然不想住嘴。

“别说什么兄弟之情。李渊赦,你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如今李旌白对你是没有任何威胁了,他那个虚无缥缈的废太子身份早就可有可无了,但凡他还有一丁点威胁,你都不会放过他的,不是吗。”

苏婼艰难的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依然平躺在雪地里的李渊赦,伸手擦了擦眼泪,一字一句道:“李渊赦,我想通过学习巫术变强大,不是想要干什么坏事,也不是想要争什么权势,只是想要保护李旌白安全,只是想要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只是想要抹平心心里的不甘情绪……只是想要自保。”

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开始肆虐起来。

苏婼觉得没必要继续逗留,撇下李渊赦就准备独自离开。她相信哪怕背着李旌白,安檀也有本事保护着他家主子爷安全返回傍山水苑。

“苏婼。”李渊赦突然出声喊了一句,与此同时也从雪地里站了起来。

苏婼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李渊赦,等待他的下文。

李渊赦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一字一句坚定道:“苏婼,我理解你们的不甘,所以更渴望你们享受平淡的美好。我害怕你们的折腾会把如今的美好也丢失掉。”

苏婼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其实她也怕。

“算了,顺其自然吧,遵循内心吧。可是苏婼,我希望你能相信,时至今日,李旌白与我而言早就是值得珍重和爱戴之人,我不会害他。江南镇是我送给他的世外桃源,傍山水苑是我送给你们的家。”

“我愿意相信。”没来得及思考,苏婼脱口回答。可能是因为李渊赦不像在说话,所以她的本能下意识的就愿意相信他。

虽然不知道李渊赦和李旌白之前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也不重要了。李旌白多了一个愿意带他好的人,这就挺好的。

只是苏婼的心情突然有些羞愧,她口口声声的待李旌白好,可做到的还不如默默不吭声的李渊赦的半分之一。

李渊赦如此兢兢业业的打理江南镇,背后的目的竟然是想把这里变成世外桃源,然后让李旌白在这里过祥和的日子。

这样的重视太厚重了。

苏婼终究是忍不住询问原因:“为什么?你和李旌白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罢了,曾经你们也争锋相对过。哪怕你们同病相怜,哪怕你们抱团取暖,可你对李旌白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呀。”

“怎么不必,我倒是觉得值得。甚至还觉得做的还不够。”

苏婼脸上的疑惑更重,猜测道:“他对你有救命之恩?”

李渊赦笑笑,回避了这个问题,反而是说了一段很有哲理性的话。

他说:“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未来又是未来。没有谁与谁的关系是一成不变的,剑拔弩张过也好,针锋相对过也罢,这些终究是时间长流当中的转瞬即逝。任何人之间的的关系都是向前发展的。”

苏婼静静的品了品这几句话,沉默片刻,随后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往回走。

走到李渊赦身边的时候,再次拉扯住他的胳膊,比葫芦画瓢道:“曾经醉酒也好,如今清醒也罢,这些也终究是时间长流当中的转瞬即逝。”

李渊赦皱眉,“?”

“李渊赦,你既无心害我们,也不计前嫌,又供吃供喝供房住的与我们友好相助,而我们也不曾想害你,那咱们还疏离干什么。

既然都说开了,走吧李渊赦,让我们携手合作,一起回家!安檀,赶紧背着李旌白跟上。”

“好!”安檀爽快回应。

回家,一语双关。

一起牵手回傍山水苑。

一起努力回安京城老家。

——

回到家里,苏婼依然不敢松懈,先是给李旌白换了睡衣,把他安排进被暖和的被窝,随后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颊和手掌。

忙碌完这一切之后,苏婼彻底放松的坐在李旌白的床边,静静的看着睡的安详的李旌白,一个人发了很久的呆。

蜡烛的烛光仿佛暖阳一般照耀着房间的角角落落。

苏婼情不自禁的伸手整理了一下李旌白额头的头发,眼神很温柔,不知不觉的就开始喃喃自语起来,说的话也没个逻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李旌白啊李旌白,你说说你,好端端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人生这么跌宕起伏呢。”

“我记得以前华昇给我说过,他说你虽然过着太子殿下的生活,可从小到大的日子都是苦涩的。爹不疼娘不爱,这个毒害你,那个欺负你……”

“李旌白,你真倒霉。打娘胎里出来你就不幸运,那个什么狗屁圣血欺负你欺负的最狠。呵呵呵,苏珏说那个圣血是你们桑家的老祖宗呢,啧啧啧,狗屁,什么狗屁老祖宗,哪里老祖宗这么迫害后代子孙的。”

“今天真的吓死我了,我保证再也不让你喝酒了,明天给你吃一大碗咸菜。”

“李旌白,你和李渊赦之间到底发生了啥呀,他对你可真是好的太好了。”

“李旌白,你一定要醒过来,是你醒过来,千万不能是那个圣血。我们拉钩好不好,嗯?”

……………

说着说着苏婼已经泪流满面,她一边擦着泪一边趴在了李旌白的胸膛上,随后又挤到了李旌白的被窝里,抱着他的胳膊哭,边哭边继续小声的嘟嘟囔囔,仿佛在和李旌白说亲密的悄悄话。

“李旌白,那个圣血竟然说我和他是夫妻,太扯了。我怎么能是她的妻子呢,若真是,我可也就是你的老祖宗了……”

“老祖宗,哈哈哈,仔细想想还怪有意思的。”

“唉,李旌白,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旌白,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卷入什么乱七八糟的争权夺利当中了。你想要的权,我可以替你去挣。算了,我们估计争不过李渊赦。也没必要和他争,今时今日,他好我们就好,也挺好的。我们可以帮助他一块去和别人争。”

“李旌白,我只希望我能保护你,像大树保护小树苗那样保护你……”

“可是可是……呜呜呜……我跟着华昇学了那么久的巫术,我以为我已经可以了。可是今天在圣血面前我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我竟然如此弱小!”

“李旌白,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又如此弱小……我们两个该怎么办?”

“如果圣血彻底苏醒了,你就永远消失了对不对?你消失了,我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你?天涯海角,六道轮回,我去哪里找你呀……”

苏婼把李旌白抱的更近了,眼睛里的泪水仿佛瓢泼的大雨,想停都停不住,额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胳膊深处,长时间都没有抬起来。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突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纷飞的雪花在夜空中肆意飞扬,仿佛带着欢快的情绪。

温暖的房间内,苏婼早就沉浸在了梦乡当中,她的手臂紧紧的揽着李旌白的胳膊。

而沉睡中的李旌白突然睁开了眼睛,扭头在苏婼的额前吻了一下,仿佛一个晚安吻。

这一夜过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又似乎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

——

次日一早,苏婼被窗外的吵闹声给惊醒了,睁眼看了看窗外,外面天色似乎有些阴沉,但基本上已经天亮了。

猛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苏婼意识还在发懵状态,不知道自己深处何地,呆坐在床上反应了一下下。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苏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很好,没有衣不遮体。

果断从被窝里起来,她在床上找到自己的棉外套穿上,手指头捋了捋头发,整理好了仪容仪表,顺便沙哑着声音开口招呼对方进门。

“谁呀,进来吧。”

来人是厨娘。

苏婼有点意外,扭头又看了眼窗外,天似乎还没有大亮,疑惑厨娘这么早怎么会来到房间找自己,平时这个点她都在厨房忙着准备早餐。

厨娘进来之后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和安檀的谈话风格如出一辙。

“我是桑夫人,李旌白的亲生母亲。”

苏婼眨眨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的扭头看向床榻,没看见人,脱口而出道:“李旌白呢?他在哪?他醒了吗?”

苏婼这才想起来眼前自己呆的房间是李旌白的,她昨天晚上抱着李旌白哭,哭到最后竟然睡着了。

李旌白不见了。那他应该醒了。那么苏醒的是谁?

苏婼整个人都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几乎上蹿下跳,作势就问跑出门找李旌白。

“厨娘你等等,我先去找我家李旌白,有什么话我们随后再聊。”

厨娘伸手拦住了慌张往门口跑去的苏婼,把她拽到了桌子边坐下,认真说道:“他没事,和安檀一块在外面玩雪呢。你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既然厨娘这么说了,苏婼也就不着急了。并且透过打开的窗户缝隙她确实看见了李旌白和安檀堆雪人的景象。

能够和安檀开开心心堆雪人,那醒来的就是李旌白本人。

真好。

苏婼心里的大石头彻底放了下来,只不过还想向厨娘再次确认一下,就是有点不放心。

没办法,因为对李旌白太重视了,所以就会变得几乎有点病态的谨慎。

“那个醒来的真的是李旌白的……”

苏婼不知道咋问,她想问醒来的真的是李旌白的灵魂吗,可是又怕厨娘不理解,又想站起来亲自去外面看看才能彻底安心。

厨娘似乎看透了苏婼心里的担忧,说道:“醒来的是李旌白的灵魂,不是圣血,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苏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已经确认再三了,她没必要担心了。这才静下来回想了一下厨娘刚才进门说的话。

对于厨娘是李旌白亲生母亲这件事,苏婼内心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似乎有所预料。

她早就怀疑厨娘的身份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桑夫人,竟然是李旌白的亲生母亲。

既然是桑夫人,那自然是知道圣血的存在的。

桑夫人既然说醒来的是李旌白,那应该就是李旌白了吧。

曾经苏婼还埋怨桑家二老对李旌白漠不关心,如今看来,终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桑夫人也算是锦衣玉食的豪门贵妇,如今却伪装成一个乡野村妇守在这座宅院里给人做饭洗衣,不辞辛苦,不辞劳累。

若不是因为对李旌白的母爱,没有其他东西能支撑桑夫人做到这种地步。

“桑夫人,您的身份我其实早有猜测。既然您向我坦白身份,那么有什么事,您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认真听着。”

既然身份坦白了,苏婼对桑夫人该有的重视还是要重视起来,比如称呼。

“继续叫我厨娘就好,听习惯了觉得挺亲切的。”

苏婼点点头,静静的等待桑夫人的下文。

桑夫人没有立马开口,反而看向了窗外,眼神里面流露着浓浓母爱之情,静默了片刻方才开口。

“旌白这孩子命苦。自打娘胎里面出来就活得不好。他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可我却没能认真照顾他一天。

这一二十年来,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偌大的皇宫里,等级森严的权势里。围在他身边的人有很多,坏人更多,好人却很少。

我常常会想,若是我不曾生他,若是他生在了普通人家,是不是这辈子就活得幸福美满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苏婼看着桑夫人红润的眼眶,泪眼婆娑的眼眸,想插话又觉得沉默着就好,静静的听就好。

“苏婼啊,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姑娘。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试探你,在观察你,我要看清楚你对旌白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都说日久见人心,确实是日久见人心。我知道你对旌白是诚心实意的好。

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这么为我儿子着想,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他,谢谢你可以为了他而一直努力。”

苏婼听到这些话,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眼睛瞬间爆红,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强迫自己笑,必须笑,要幸福的笑啊。

“您别这么说,我其实做的不多。”

桑夫人拿手帕擦了擦眼泪,随即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金丝手帕包裹的金手镯,然后把手镯递到了苏婼手里,语气十分郑重道:“苏婼,从今天开始,我就把这手镯传给你了。”

金手镯一看就很贵重。

苏婼没敢接,想要拒绝。

桑夫人摇摇头让她不要觉拒绝,并且还有她不能拒绝的理由。

“苏婼,这手镯是桑氏巫族的象征,是桑氏子孙继承人之妻的象征,是桑氏家族当家主母的象征。它不是普通的镯子,它是一件法器,可以增强巫术。”

“记住,巫女者,戴此器者巫法升。”

“苏婼,你与旌白的情谊我们都知道。多余的话我想我不必说你也能明白。如今我把这镯子传给你,不是希望你让桑氏巫族如何如何装大,只是希望你用它来保护你自己,你好好的,旌白也就好好的,明白吗?”

“明白!”

能够增强巫术?太厉害了。必须值得接受。

苏婼重重的点头,起身弯腰,双手恭敬的接过了镯子,桑夫人亲自佩戴在了她右手的手腕上。

“夫人,您是不是知道了昨天晚上圣血苏醒的事情?”

桑夫人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看着窗外的飘雪,说道:“能感受到。看见外面的鹅毛大雪了吗,这个季节,还不到下雪的时候。若不是圣血,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凭空下一场鹅毛大雪呢。”

“嗯。我昨天也见识到了,圣血真的很厉害。我虽然在巫术方面小手成就,可惜还是被他压制的死死的。”

苏婼伸手摸索着手腕上黄金手镯的纹路,把内心的担忧一一吐露出来,“夫人,我也不知道那个圣血怎么就突然醒了。昨日就是给旌白喝了一碗酒,旌白醉酒后圣血就苏醒了,有点让人防不胜防。”

“不用在意这些了,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其实也该到时候了。也许你觉得圣血是昨天晚上才突然苏醒的,可说不定呀,他早就在很早很早的以前就醒了,只不过没能让你看出来是他罢了。”

桑夫人这话说的很有深意,苏婼突然脊背一阵发凉。

如果说圣血早就苏醒了,那么预示着李旌白早就不在了?

“苏婼,你不用纠结圣血什么苏醒的问题了。因为他已经醒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量……”

说到这里的时候桑夫人停顿了下来,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了。

“尽量怎么?”苏婼忍不住追问。

是啊,尽量怎么?

桑夫人觉得这个问题像一座沉重的大山,瞬间把她的整颗心脏都给压扁了砸碎了。

“尽量护着旌白吧……唉,可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桑夫人的声音很轻微,愁容满面的脸颊上全是对李旌白的担心。

“夫人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如今有了金镯子,就算圣血再厉害,我也不怕他。放心在,我会保护旌白的!”

苏婼尽量用欢快的语气鼓励桑夫人想开点,然后拉扯着桑夫人出门去找李旌白他们一块堆雪人。

不论前路如何,别害怕,迎着就是了。

——

傍山水苑的院子里,苏婼,李旌白和安檀三个人像小孩子似的在雪地里打打闹闹,开心的玩乐。

桑夫人站在厨房的门口,手里拿着准备早饭的白菜叶子,目光凝视着苏婼等人,神情安详。

她的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了昨晚和圣血碰面的场景,以及一些遥远的回忆。

自从李旌白出生之后,昨晚是她和圣血的第二次见面。

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她和圣血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似乎只能是这种方式,或者说只需要这样的方式就够了,说些语言倒显得苍白了。

昨夜,当桑夫人凝视圣血那双幽蓝色的双眸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圣血的过去,看到了几百年前他是为何死去,看到了他几百年来又是如何兜兜转转的躲避轮回,如何把灵魂寄居在桑氏后代的子子孙孙身体内,如何过的凄苦……她也明白了圣血如此折腾的兜兜转转这几百年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原来,圣血是为了苏婼而来。

准确的说是为了苏葚而来。

几百年前,圣血还不是圣血,他是桑圣,桑氏巫族的开创者。那时候,苏婼不叫苏婼,她的名字叫苏葚,她是桑圣的结发妻子。

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让夫妻俩双双殒命,黄泉地府,天各一方。一方坠入无休止的轮回,另一方坠入百年间的等待。

昨夜之后,桑夫人下定决心,她要把桑氏巫族的传承金手镯传给苏婼,只希望在关键时刻它能保她一命。

保她,就是保桑圣,也是保李旌白。

——

二十多年前一个夜晚,桑夫人产下了李旌白。

那天晚上,桑夫人第一次见面见到了圣血。

产床上,桑夫人还没来及和自己儿子打声招呼,没来及摸摸儿子的脸颊,儿子就死了,一出生就死了,活着的是霸占了儿子身体的圣血。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的打击。

桑夫人看着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一动不动的躺在襁褓里,面色死气沉沉,双眼泛着诡异的蓝光,她整个人几乎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儿子一出生就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桑圣要杀了他?!”

桑夫人像个疯婆子似的捶打着自己的夫君桑云升,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怀胎十月,保胎八月的结果会是这样。

“救救儿子,老爷你救救我们儿子啊。把圣血从咱们儿子体内赶出去,我要儿子,我要咱们儿子活着!!!”

“桑云升,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我们的孩子不会是继承人的,你说过的……可是你骗了我……”

“桑云升,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把咱们的儿子还回来啊……”

从那一天开始,桑夫人开始痛恨整个桑氏巫族,痛恨桑家的老祖宗桑圣,也就是圣血。

那天晚上,桑老爷燃尽自己的巫术封印了圣血的灵魂。

看到儿子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浑身也散发出来了勃勃生机,桑夫人抱着孩子开心地笑。

听着孩子哇哇地哭声,桑夫人也跟着痛哭。

看着儿子终于像所有刚出生的正常婴儿一样了,桑夫人觉得人生都值得了。

可是……片刻之后她就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表面上看,桑老爷换回了儿子的灵魂。

可只有做母亲的自己知道,她和怀里的孩子没有任何骨肉相连的感觉。

她的儿子从一开始就死了,胎死腹中。

活着出生的是桑圣,是桑氏巫族的老祖宗桑圣。

桑老爷的巫术只是封印了桑圣的记忆,并没有消灭他的灵魂,只是让他忘记了自己是桑氏巫族老祖宗的身份和过往,只是让他的灵魂变成了一滴蓝色的血液,化作了蓝色圣血,只是让他的意识回到了婴儿初始的状态罢了。

仅此而已。

桑夫人实在是无法面对圣血的存在,所以皇妃娘娘狸猫换太子的时候,她甚至连阻止一下都没有,冷漠的看着一切发生。

这二十多年来,桑夫人把桑祁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把自己所有的母爱都给了桑祁。

她对李旌白不闻不问,哪怕知道他的人生活得悲惨,举步维艰,饱受迫害,她依旧隐居在桑宅内宠爱桑祁,发了疯似的宠桑祁。

可是,越是压抑什么,内心就越是痛苦什么。

在得知李旌白被发配到江南镇的时候,桑夫人终于崩溃了,她终于忍不住了。

她主动找到李渊赦谋求合作,因为她知道李渊赦的前世和桑圣有些重大关系,他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只会竭尽全力的帮她。随后她就伪装成厨娘来照顾李旌白的一日三餐。

不知道哪年哪月的哪天开始,桑夫人早就不想再去计较李旌白体内的灵魂到底是谁了。

这个问题可能一开始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只是桑夫人被痛苦压抑的忽略了自己的真实内心。

无论是谁,李旌白都是桑夫人的儿子,是她怀胎十月,保胎八月,拼了命生出来的儿子。

李旌白是桑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血肉啊。

在傍山水苑的这段时间,桑夫人了解到李旌白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她更是悔不当初,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待李旌白好。

知道咸菜是圣血的死穴,她就每天给李旌白腌咸菜做咸菜饭,延缓圣血苏醒的时间。

其实一切都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无论圣血醒不醒,李旌白的肉体都要毁灭了,他的身体遭受长年的巫毒迫害,结局就是衰竭而死。

无论圣血苏醒或者不苏醒。李旌白都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状态了。

每当想到这里,桑夫人都后悔当初没有阻止皇妃娘娘的狸猫换太子。

可是后来她想开了。圣血苏醒了也行,它苏醒了也就代表着桑圣的灵魂复苏了。

桑圣那么厉害,他既然依附在李旌白的身体内,他就不会让这具身体消失。

保护一具身体,对于能力强大的桑圣来说,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样的话李旌白也就可以继续活着了。

哪怕仅仅是身体意义上的活着。

毕竟这二十多年来,他的活着不都只是身体意义上的活着嘛。

苏婼他们还在雪地里继续打打闹闹,玩的开心快乐。

桑夫人面上带着欣慰的微笑,甩了甩白菜叶子上的水分,转身回了厨房去做早饭,嘴里念叨一句:“孩子们玩累了就该吃完饭了……”

——

如今,桑夫人很满足现状,也不恐惧未来,甚至心中别无所求了。

她只是希望苏婼能永远活着。

苏婼活着,桑圣就不舍得死。

桑圣不死,李旌白就能“永生”。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