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思绪里久久不能自拔的老夫人,在听到王总管的连声呼唤后,也渐渐醒了几分。
但是面上的阴郁,却也是没减半分。
更在听到王总管接下来所说的关于府中人手有些紧张的时候,老夫人更是怒道:“府中人手不够,你就找人牙子采买!难不成这点子的事情,还非得要经过我?”
此前王总管大刀阔斧的发卖了一些下人时,便是没经过老夫人的同意。
但依着王总管是自己亲自提拔的人时,这个暗亏老夫人却也只能咽下不提。
如今王总管说府中人手不够的时候,老夫人更是没忍住的发泄了出来。
一见老夫人发怒,王总管当即便跪了下来,低声道:“老夫人,老奴倒是想采买,可苦于没有银子驱使。”
这话说完后,老夫人更是眉头皱得有些难看起来。
此前这府中的开支便是仰仗着二公子夫人那富商娘家的暗中接济,才算是安稳度过。
后来孙傲在林州攒下一笔不义之财后,东阳侯府便也破天荒的不用再使二公子夫人娘家的银两了。
即便是孙傲私下也填了一些窟窿,但到底是东阳侯府家大业大,孙傲攒下的银子又不是全交由老夫人管理,一次两次的让孙傲掏银子也就罢了。
日子久了,老夫人的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的。
而发卖这府中的下人,本就是王总管惹下的祸事。
发卖给的银子,却远远不够填补重新采买下人的银子。
一出一进,又是一笔大开销。
这哪里都是需要银子的,又哪里都是少不了银子的。
老侯爷每日优哉游哉的宴席宾客,四处游走,更是需要银子来打底。
事到如今,老夫人也曾叫来二公子夫人提及让她娘家再送银子入府的时候,谁知二公子夫人却也对着老夫人哭诉道:“婆母,不是我不愿意向我娘家索要银两,着实是我没脸再说此事。”
“婆母,你也知晓此前与成国开战,我父亲作为南国有名的商户,更因与东阳侯府有着亲事这一层的关系,便是带头向朝廷捐了一大半的身家出去了。”
“就连日常生意周转所需要的银两,都得借着高额的利息去填补。”
“婆母,你也知我父亲那人一向极为好面子,好友又多,真的算下来,他现如今的日子还比不上东阳侯府的日子。好歹我在这东阳侯府还顿顿有肉,我前几日回娘家,竟见我娘家吃的竟比这府里的下人都不如。”
“婆母,你叫我如何再好张口让我父亲送银子到府里呢?”
二公子夫人说着说着,又是掩着帕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番言语下来,身为东阳侯府的主母又兼二公子夫人婆母的身份,自然也不能舍去体面,去说东阳侯府如今的日子有多难过起来了。
二公子夫人哭了一阵后,便仰头看着老夫人说道:“婆母,三弟不是在林州揽下了许多的银两吗?坊间都传三弟如今的身家,竟稳稳赛过我父亲这个大商贾了,何不让三弟担负起这府里的开销呢?”
“毕竟三弟也是东阳侯府的人,想必得知这府里的艰难后,也能伸手拉扯一把的。”
二公子夫人说的这些,老夫人自然是知晓的,可问题是孙傲也得愿意给银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