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灵韵的自家人说的极自然,像是不经意地客套话。
秦淮之没有多想,垂手重新落座,“夫人请问。”
姚灵韵喝茶润了嗓子,“方才我问你,喜欢孩子吗?你还没答我!”
秦淮之回道:“喜欢。”
姚灵韵接着问:“你可有孩子?”
秦淮之摇头,“我尚未成亲,所以并无子女。”
姚灵韵:“我瞧你年纪不小,既然未成亲,想必已经有婚约在身!”
秦淮之心中喃喃:顾夫人问我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要给我做媒!
忙故作虔诚,回道:“回夫人话,我并无婚约在身,我自知身负罪孽,不愿牵连子孙,故而早已发下宏愿:此生不娶妻,不纳妾!”
“原来如此。”姚灵韵暗暗拍手,心道:“可不正好!”
二人各有所思,秦淮之盘算着托辞,想着若是姚灵韵硬要给他做媒,该如何推脱掉。
岂料,姚灵韵并未提及做媒之事,柔声说:“我听夫君说你与阿循关系不错,阿循这人平日不怎么与人交善,我很好奇你们二人的事,可否跟我讲讲!”
怎么扯到阎循这了!
姚灵韵并无恶意,又是阎循大嫂,秦淮之便从他被阎循从牢中救出说起,与姚灵韵讲了私盐案始末,中间隐去了他利用私盐案与生丝案设局之事。
两盏茶的功夫,姚灵韵听得入神,只觉当事者讲故事,可比旁人再传过来的有意思多了。
姚灵韵听完,面露喜色,“难得见阿循有求人的时候!”
秦淮之应声道:“我与少帮主是合作,并非相求!”
姚灵韵抓起一颗白棋子,放在棋盘上,笑道:“你今日帮了我破了棋局,我就当谢礼,跟你讲几件阿循的糗事!”
秦淮之心下疑惑,阎循能有什么糗事,能被姚灵韵当成谢礼!
不过,倒是勾起了秦淮之几分好奇,“夫人请说!”
姚灵韵笑问秦淮之:“你可知阿循有个小名?”
秦淮之摇头。
姚灵韵轻笑一声,说:“阿循的小名叫毛毛,毛手毛脚的意思,义父觉得不好听,给他改了名,本意是希望他循规蹈矩,不过阿循这个人,哪是会循规蹈矩的!”
秦淮之在桌下掐着自己的大腿,忍笑道:“阎毛毛听着没有阎循大气,他是漕帮少帮主,名字不能马虎!”
姚灵韵开局便是绝杀,秦淮之忍得甚是辛苦。
姚灵韵说:“阿循还有个浑号,‘铁公鸡’。”
秦淮之微怔,“怎么会呢?”
阎循给他花钱的时候,都是几万两银子出手,怎么看都看不出是个抠门的主。
“阿循自幼有个喜欢的姑娘,说要娶进门,攒聘金,凡是到了他手中的银子,他可舍不得拿出一分花销。”姚灵韵温声说,“有一回他得了串海珠项链,将珠子一颗颗拆下来,每逢过年才舍得拿出来一颗给鸿儿当压岁钱。”
秦淮之抬首,心底全然没了嘲笑阎循小名的想法,沉声问道:“阎循有喜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