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下起了雪,可惜天色太暗,看不到雪景。
阎循撑伞,秦淮之提灯,二人并肩走在院中,长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响声。
秦淮之拢了拢大氅,说:“不知道这场雪能不能下到明日一早,来了这么久,还未看过云幽下雪的样子!”
阎循将人揽进怀中,笑了笑,说:“朔南的雪有什么好看,等时局稳定,我接你去乌蒙雪山,让你看个够!”
“乌蒙雪山的雪美吗?”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1】”阎循说,“乌蒙雪山的雪常年不化,百里之外都能瞧见,每年五六月份还会下雪,到那个时候山下青山绿水,山上白雪皑皑。”
秦淮之想象着乌蒙雪山的样子,“那里一定很美!”
北风刮得有些紧,冷风总往衣领里钻,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秦淮之经不住寒,被阎循裹紧了衣裳抱回屋。
刚进屋闻到一股清香,丫鬟们收拾过屋子插了一瓶腊梅花。
秦淮之坐在榻上,望着眼前腊梅花有些失神,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是年关。
阎循将暖炉塞进秦淮之怀里,拨了拨他额角的碎发,“还有什么事要问我?”
秦淮之回过神,问:“你们攻城之时,没有使用火器,所以禁军都统一开始就是你们的人?”
阎循隔着矮几,坐在秦淮之对面,颔首道:“不错!”
秦淮之摸索着怀中的暖炉,目光微沉,“陛下当时同我要火药配方的目的,不是为了对付禁军,是打算用在什么地方?”
阎循说:“用在你本打算用的地方!”
秦淮之手中一顿,仰头望着阎循,“南阳?陛下要攻打南阳?”
“南阳一向安分守己,大哥不会对南阳开刀。”阎循见他面色错愕,继续说,“北方鞑靼南下之时,中原的兵马会北调至云幽与中原交界,以防鞑靼兵马进入中原,到那时,中原守备空虚,守在岭南关卡的兵马虽然不会调动,但给了岭南王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岭南兵马想进中原,最适合的路线就是你卖给方云枭的那条商道。”
“陛下特赦岭南王世子回岭南,是要让岭南王不再畏手畏脚,起兵造反。”秦淮之听明白了,但心中又有疑虑,“方云枭会把南阳的商道告诉岭南王?如果他不曾说过,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所以大哥留了陈岐一条活路,此番岭南王世子回六中郡,陈岐随他一同回了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