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乌蒙雪山的兵马不足,阎循写了道调令,要求石州知州调遣两万守军到乌蒙雪山。
石州知州以保护城中百姓为由,拒了阎循的调令。
拒绝的第三日,好好的除夕夜,石州知州全家没有吃上年夜饭,却吃到了阎循送来的断头饭。
石州大雪封路,消息传到朔南时已经过了元宵节。
云幽的军政,云幽人说了算,朝廷不会插手。
这是当年朝廷将兵马撤出云幽时,留给云幽的承诺。
魏陶然看完石州送来的信,问送信人:“阎循当真说他是石州人?”
送信人俯首道:“小的不敢欺瞒大人,阎侯爷杀杨大人时,当着城中百姓亲口说的!”
魏陶然愣了会神,说:“难怪新帝让阎循来云幽驻守,这是要借阎循的身份,收复云幽九州!”
魏明摸着怀里的幼犬,笑道:“爹多虑了,如果新帝要收复云幽,大可让小巫山南的驻军北上,那可是四十万兵马,足够踏平整个云幽九州,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魏陶然抬手挥退送信的人,对魏明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眼皮子浅的,中原放弃云幽九州百年,云幽人对中原积怨已深,如果中原的兵马贸然进入云幽,即便是收复九州,云幽百姓也不会顺服朝廷,到时候只会徒生事端,不如找一个云幽人来做此事,一边收复九州安抚民心,一边慢慢归顺朝廷!”
此言一出,站在魏陶然身后的长子魏昭怔愣许久,意识到新帝这盘棋下得有些大,便问:“爹打算怎么做?”
魏陶然犹豫了,沉默不吱声,过了一炷香,倏地说:“新帝登基之时,我派人给各州府衙送信,希望九州联手应对中原,为以防新帝为了他生父之仇报复九州,结果无一人回我,可见九州人心不齐,各有各的谋算。我们离中原最近,虽说少了鞑靼的兵马铁骑,但中原才是我们的危机!”
魏明不耐烦道:“爹说这么多我是一句都没听懂,您到底要说什么?”
魏陶然缓缓道:“我们不能跟阎循硬碰硬!”
“谁敢招惹他!”魏昭顿了下,忽地明白过来了,“爹要归顺?”
魏陶然垂眸,目光落在信上,说:“阎循实力不凡,背后又有朝廷帮衬,我们想活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
“新帝会放过您?”
“新帝或许不会放过我,但朝廷百官会看在我诚恳的份上,饶你们一命!”
魏昭:“爹……”
“赶在阎循收复九州之前,我得尽快把知州位子交到你手里,到时候保住你的命,也能保住魏家在朔南的地位。”魏陶然眸光狡黠,看着魏昭,“儿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爹还是看重你!”
魏陶然年纪虽然大了,但他头脑清醒,行事圆滑,八面玲珑,他知道怎么做对他最有利。
次日一早,魏陶然带着魏昭跟礼物去了阎府。
到了阎府,二人刚下马车,被眼前的情况惊住了。
自打过了年,阎府门外,来认亲的人在街头排起长队,周围甚至专门有人支了摊子卖茶水吃食。
三大姑八大姨能互相扯个亲戚瞎聊一通,可来认阎循是自家子侄叔伯兄弟的,互相攀咬对方是骗子,扭打在一起。
门口有人叫嚷着:“快让你们管事的出来,知道我是谁不!我是你们侯爷的亲兄弟!”
“你是他亲兄弟,老子是他叔,老子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不认祖宗的侄儿!”
“你他娘的什么东西,敢说你是阎侯的叔叔!”
“嘁,你说说你是他什么人?”
“按辈分,我得喊阎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