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的人见了都说长得好看,见她会说靖国语,更无人怀疑她的出身。
徐长风贴了几天的告示,没见人来认领,看着小姑娘想着自家闺女,有些心疼,问过她家在何处,她说不记得。徐长风专程去了趟秦淮之说捡到她地方,那里四野空旷,几十里地都没人烟,便觉着她是被家人抛弃的。
徐长风哪里知晓自己被秦淮之忽悠了,忙前忙后找了大半个月,也没找到小姑娘的家人。
阎循顺理成章地提了收养,将小侄女养在自己名下,权当还南菩涂十六年前救他的恩情。
以后,因果已了,再无瓜葛。
秦淮之为她取了名字,阎知意。
阎循问他:“知意是什么意思?”
“恶事惣须弃,善事莫相违。知意求妙法,必得见如来。【1】”秦淮之说,“如果将来她觉得自己是鞑靼人,希望她明辨是非善恶,不要做恶人。”
到了六月,杨义武带着阿魏跟九州票号的账本来了石州旧城,一并来的还有中原与岭南的消息。
顾惜北的诱敌之法奏效,岭南王果然趁着鞑靼南下,中原兵马空虚之际,走了南阳商道偷袭中原。
兵马进了南阳不久,被常田与南阳王联手埋伏,炸死在南阳。
岭南王被定下谋逆之罪,满门抄斩,常田奉命查抄岭南王府时,查到不少朝中官员与岭南王往来书信。
任官员们揉捏一年的新帝,在沉默中现出龙威,以迅雷之势,将涉及的朝中官员革职斩首,抄家流放,因岭南王谋逆牵连到的官员有近百人。
今年科举殿试已经结束,天子门生补了缺,朝堂内外在半个月内换了天地。
给阎循奏报此事的人退下后,秦淮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漫不经心道:“西南岭南已经平定,接下来该轮到云幽九州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阎循轻笑,“我何须打算,从你踏进云幽,不是已经在布局了吗?”
秦淮之沉默片刻,道:“我的局是险棋,稍有不慎,后患无穷!”
阎循拥着秦淮之,耳语道:“怕什么,为夫帮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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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众人围坐一起。
阿魏坐在秦淮之旁边,看向阎循身边的阎知意,说:“妹妹跟阎叔叔长得好像啊!是阎叔叔的女儿吗?”
周围人愣了下,徐长风慌忙捂住阿魏的嘴,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瞎胡说!”
阎知意长得像阎循这件事,不只在下人口中传遍了,军营里也有不少人议论。
像也就罢了,算算年纪,刚好是阎循离开云幽回中原后的第二年出生。
听多了别人有理有据的谈论,连徐长风都在怀疑,阎知意会不会是阎循年少轻狂时的风流债。
流言蜚语,徐长风让孙九雷帮忙压着,不能进了秦淮之的耳朵。
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的乖徒弟当着众人面把这件事戳了出来。
徐长风愣了会神,小心翼翼看向秦淮之。
只见秦淮之风轻云淡地说:“这叫女儿缘,注定是阎循的女儿!”
“是是是!”
众人忙附和着。
徐长风心道:“秦爷大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