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涣骑马刚进朔南城,被青竹拦住去路。
沈惟涣在京中时,常与青枫往来,认出跟青枫长着一张脸的青竹,笑道:“青竹兄弟有何吩咐?”
青竹回道:“侯爷与秦爷在府上设了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沈惟涣摆了摆手,“容我先去衙门报道,回头再去赴宴!”
青竹又说:“秦爷命我转告大人,衙门的案子压了大半年,您这一脚踏进去,没三五个月出不来。”
沈惟涣微微皱眉,“怎么?朔南知州还未上任?”
“侯爷住在朔南,朔南城稍有风吹草动就进了侯爷耳中,朔南府衙那些官员怕惹事,对接任知州一事,推三阻四,商量了两个月尚未定下。”青竹策马过来,偏过身,放低声,“这帮云幽人不好惹,侯爷请您先进府,是让他们知道您与侯爷有故,免得日后他们给大人穿小鞋!”
沈惟涣余光扫过四周,果然在人群瞧到几个贼眉鼠眼的,便说:“侯爷盛情难却,我也多年不见淮之,先去会会他们!”
进了阎府,见到秦淮之与阎循,沈惟涣也不拘谨,当着众人的面抱住秦淮之,“淮之啊!你可想死我了!”
阎循咳了两声!
沈惟涣松开人,看向四周,又说:“鲛君呢?小鱼儿怎么没在,啸林说你帮他赎身了,怎么没跟着你!”
阎循脸色更黑了,沈惟涣是来给他添堵的。
秦淮之正欲开口,被沈惟涣打断了,“几年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我们鲛君肯定心疼坏了,要我说,你快弃了阎侯,还是鲛君最适合你!”
沈惟涣张口闭口都是鲛君,阎循忍无可忍地喊道:“沈惟涣,你当我不存在吗?”
沈惟涣哎呦一声,看向阎循,“阎侯也在啊!恕卑职方才眼拙,没瞧见!”
秦淮之咳嗽两声,朝沈惟涣道:“行了,是不是啸林让你说这些的!”
见被拆穿了,沈惟涣对着阎循的硬气立刻没了,缩到秦淮之身后,生怕阎循过来揍他,忙解释道:“不愧是淮之,一眼就看出来了,齐爷让我告诉你,他被你跟鲛君骗得好苦!”
秦淮之瞟了他一眼,一头雾水,“怎得苦,谁敢让他吃苦?”
沈惟涣耸了耸肩,摊手道:“我也纳闷,但他没告诉我!”
秦淮之疑惑地看向阎循,阎循清了清嗓子,说:“明年三月,齐啸林与凤南湦大婚,到时你不妨亲自去问他!”
*
去年岭南王起兵谋逆,南阳王与常田埋伏岭南兵马时,用了大量的火药,火药引发了地动。
南阳忌讳地动,虽是人为,但南阳王执意退位,由世子凤南湦继位。
今年年初,凤南湦奉旨入朝觐见,刚到长安街,就被齐啸林带着人马当众截进自己的私宅。
朝中官员本想借此参齐啸林嚣张跋扈,不敬藩王,奏本刚写完,还未呈交御前,却见齐啸林与凤南湦成双入对,同进同出,丝毫不避人,生怕旁人看不出他们二人有私情。
借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合礼法参二人,倒是个理由。
可文官御史落笔,发现谁都参不了。
参齐啸林,那不是连他们自己都骂了,谁没个红袖添香的美人在侧。
参凤南湦,南阳以女为尊,民风如此。
若说齐啸林私通藩王,齐啸林无官无职,只是个生意人,更是无从下笔。
后来,礼部尚书实在没法子,请自家夫人去求皇后娘娘,让皇后劝劝凤南湦,让凤南湦收敛一些。
皇后中午请了凤南湦,晚上皇帝赐婚给二人的圣旨就到了。
得了赐婚,齐啸林更嚣张了,每日下朝坐着马车来接凤南湦,气得一众官员吹胡子瞪眼。
回去的路上,凤南湦道:“犯不着每天都来接我,你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