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也许是,曾经是!
我还记得那年,他把树上的橘子全剥了皮,只为咱妈说了一句想吃甜橘子。
曾经,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
可他接触了赌博,染上了毒瘾,又杀了这么多人。你知道这些却不教导他,让他悬崖勒马,反而生怕别人知道,一味的遮掩、放纵。
你可知,人心中的恶是会被无限放大的,到一定程度,心里的礼义廉耻就再没有一分,他也就不配再称为人。”
肖母被怼的哑口无言。她也曾想劝说肖阳,可见识过一次毒发后,她实在狠不下心,让儿子受那样的折磨。
换了几口气,邹春磊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肖阳这次绑了这么多人,被军方抓到,大概率是活不了。也好,算是给那些亡魂偿命。
我没了他那药,不久也要死去。不过死前能救下肖旭,老子不亏。”
邹春磊想摸烟,却发现口袋空空,可能是下山太急,弄丢了。无奈,只好右手手指放在鼻子下面,狠狠的吸了口气。
肖母听到肖阳要死,心中悲痛。
“你别光想着肖旭,你想办法救救肖阳,他可是你亲外甥。”
邹春磊一声冷笑,“若不是你,肖旭还是我亲儿子呢。”
肖母一只手指指向邹春磊。
“你还在为了那个女人怪我。”
“怎么不怪,本来她可以不用死的。本来,我可以和她在一起的!”
肖母一下下打在邹春磊身上。
“你个糊涂蛋,戴了绿帽子的王八龟。那女人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个着了迷,肖阳爸是,你也是,家里的客人也是。她不过是个破鞋,破鞋,你们一个个都把她当宝。”
邹春磊一把推开肖母。
“你发什么疯。
姐夫早就告诉过你,他收留姚琼是为了报她男人的恩,你偏不信。费尽心思折辱她,拿些下作手段折磨她。
最后竟然纵容客居在家里的亲戚侵犯她!”
肖母形状疯癫。
“不许你提那个女人的名字!不许,不许!”
“我偏要提。我爱姚琼,我爱她!即使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我依然爱她。
我想娶她,你偏拦着不让,还把事情添油加醋告诉了爸妈。
爸妈以死相逼,我不得以离了家。谁知再回来,却和她天人永隔。
这些年,每一次看到肖旭,我对你的恨都加深一分。
同样是女人,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肖母见那些阴暗的往事被大咧咧的摊在阳光下,也陷入了过往的情绪中。
“我良心为什么会疼?那贱人未婚先孕,她都不爱惜自己的名节,我凭什么心疼她。
你以为她真的那么纯良吗,好几次,我看见她勾引你姐夫。不就是读过几天书,认识几个字吗。一天天的拿个诗集,真当自己仙子下凡。
你说我纵容别人侵犯她。当时家里穷的没米下锅,还要养活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一个农村妇女,上哪儿去弄粮食养活这么多人。不让她去卖,难道让我去?
因着她疯了,我被你姐夫逼迫和自己的亲生女儿骨肉分离,要去抚养她的儿子。把肖旭养的这么大,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说,哪儿点对不住她?”
邹春磊看着姐姐的模样,一瞬间仿佛看到肖阳曾经的样子。
“厚颜无耻,家门不幸。我原以为肖阳是变异种,没想到,根儿在你这儿!”
邹春磊话音刚落,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肖旭逆着光站在门外,清晨的阳光原来也能如此刺眼,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舅舅,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邹春磊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下不去狠心,只能长叹一口气。
肖旭往前走了两步。
“妈,你告诉我,你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只要你说,我就信。”
肖母看着眼前的肖旭,始终张不开嘴。
肖旭眼里流下泪,却不自知。
“妈,舅舅,初一做了早饭。我,我是来,来叫你们吃早饭。”
“肖旭!”
邹春磊一把把昏迷的肖旭搂在怀里。
“悦初,悦初,快来啊,肖旭晕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