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见他已被茶水打湿了里衣,头发半散着,靠在桌角剧烈的喘气,头发半散着有些狼狈,一旁的赵贺目光凌厉的望着他,似乎下一秒就想冲上去拧断他的脖子。
可张龄之却仍旧目光镇定:“当年你的舞弊案与我无关!”
赵贺刚要冲上去,忽的见一柄折扇挡在身前,傅明月已经移步站在两人中间,意味深长的看向赵贺:“贺叔,讨债口舌之争有什么意思,有要求你尽管提就是。”
赵贺狠狠的扫了傅明月一眼,但把柄在她手,只气的背转过身去。
傅明月上前将张龄之扶起来,客气道:“我们来的确是想让先生帮个小忙。”
张龄之这十几年来在大燕声名地位都堪称极致,什么人没有见过,再者赵贺早已家破人亡,哪里还有什么侄子,又听张氏说这所谓的赵家侄子年纪虽轻,可却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便知来头不简单。
他现在还被自己困于大宅,张家想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可他却又从容不迫,不急不躁,必是京中权贵,说不定与那柳家有关,怕是赵贺也被他拿捏住了。
张龄之看了一眼赵贺,见他没有反对,又断断续续道:“你说便是,只是我一介书生,除了不敢妄议朝堂政局,张家世代经营,攒下钱财不少,你要多少都好说。”
傅明月心道这老狐狸果真是狡猾的很,早早便看他们所求,她也不想绕弯子了,走到张龄之正对面,伏身行了大礼,一脸正气凛然道:“我们也就不绕弯子了,京中的事先生只怕也听说了,长公主结党营私,上欺瞒圣听,下鱼肉百姓,不仅害了先皇后,还曾参与刺杀陛下,更是毒死了皇四子,她早有谋反之心,但陛下与太后却一昧袒护,天下人都为之不愤,先生乃大燕大儒名士,素有忧国忧民之心,我恳请先生带领江南文坛上书陛下,严惩长公主。 ”
张龄之沉声道:“你是柳家的人吧,之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一介书生,无官无品,若卷进朝堂纷争,必有祸端,我一人也便罢了,反正也活不了几日,可我的弟子我的族人,倘若我身死又有何人可护他们。”
萧奇候的惨死还历历在目。
赵贺冷笑一声:“好个忧国忧民为天下计的大儒,你门生便天下,为官者不在少数,又结交士族显贵无数,何必装作一介寒士,无非是不想你张家得罪朝廷,只有满口忠义,实则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你欠我良多,拿命抵都不够,你却毫无愧色,你与夫人打算拿些银子便想打发我?做梦吧!”
张龄之听闻忙扶着桌子挣扎着站起来,转头竟跪在赵贺的面前:“赵兄,你自可以去打听我江南书社有多少弟子,你若要我的命你自拿去,若要家财你也自管取,唯这事祸及门人,我是万万不能做的呀!”
他说着竟是热泪盈眶,赵贺当年提剑寻仇时,便被赵贺与楚氏的各种不得已劝退,如今却看透了张龄之的虚伪,不由得厉声喝道:“说的这般好听,我若杀了你出得了这个院子吗?”
张龄之道:“我跟你离开便是,定不让人拦你,你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