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南往北的官道上,一辆看上去极普通的马车往京城方向疾驰而行。
已经走了三个多时辰了,外头却仍旧阴沉沉的,乌云坠地,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车角灯笼的光随着晃动的车帘落进了车厢,隐约可见他阖着眼,侧躺在了软枕上,额上隐约可见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下落,又缓缓的渗进了衣角,脸上血色全无,傅明月有一阵没见他,这回见他竟瘦了许多。
他昏沉了一路,傅明月也一下没敢合眼,眼下该换药了,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他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黑暗里传来:“你这样的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心里有我的。”
傅明月轻嗤了一声,“没脸没皮。”
可见他还有精神与她说笑,倒是松了一口气,“要下大雨了,到前面凉亭躲一躲,我给你换药。”
他仍旧闭着眼睛:“没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了。”
傅明月叹了一口气也没再坚持,问徐年要了盏灯挂在一角,又把早准备好的伤药翻了出来,“车上换吧。
他眼开眼有些吃力的直起了身,分明疼的难受,却还是促狭的看向他,缓缓的张开手一副任她所为的模样。
傅明月只当没瞧见,低头去解他的衣衫,马车颠簸的厉害,她费了一些功夫才将他的上衣脱下来,门车一晃,脱下衣袖带起了伤处,他闷哼一声,人压了下来,结实的胸膛几乎就紧贴着她的,虽然上一世曾做过夫妻,可傅明月却仍觉得脸火烧似的。
她嗔怒道:“你坐好!”
他竟然还低下头,脸颊就贴在她的耳侧,低道:“婉婉,我疼。”
傅明月怔住了,这个冷漠无情的人说这话时的语气显得极其的委屈,仿若真的是自己欺负了他。
这还是那个被满京的人称赞的行止有度的徐世子?他伤的不是背,是被撞坏脑子了。
“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