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自觉有愧,怎可能再嫁给睿王,她对外说病重退了亲,外面都说厉家嫡长女福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睿王后来还是知道了,在皇上回府的半道上劫杀了天启,是先帝身边的禁卫军及时赶到才救下了他一命。”
傅明月冷笑一声:“父亲到这时候还不肯说实话吗,分明是先帝已知道天启这个畜生做的事,所以才让我母亲与睿王解除了婚约,为了皇家颜面,又怕我外祖的二十万大军,他不仅没有处罚天启,还百般遮掩。而睿王如何甘受此屈辱,便暗中劫了天启,可谁知却正中了你们的圈套。”
傅丰脸色顿时血色全无,又急喝道:“我没有!”
傅明月嗤笑一声:“京里的人都在传睿王心狠手辣,三番五次刺杀自己的亲兄长,其实是因为天启这畜生虽未受处罚,却也知道自己在先帝面前失了圣心,倘若睿王登了位,他也必死无疑,于是你们这些幕僚便给他出主意,睿王深爱厉氏肯定不会放过他,杀了他都算轻的,所以你们就将计就计,等他危急这时,由他的岳父带兵捉拿睿王,又联合朝中支持自己的人弹劾睿王,这些事,父亲你敢说不知道吗?”
傅丰身子微微颤了颤,傅明月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傅明月又续道:“天启帝自然知道其中缘由,又能说出厉氏之事,为了平息悠悠众口又为了保护睿王,便让他离京去了封地,不许他再回京。而我母亲就不好处置了,厉家嫡女杀不得可以留着又觉得始终是祸端,偏偏还怀了身孕,于是你主动替主子分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动先帝与我母亲的,于是六品芝麻官的父亲娶了西南厉氏的嫡长女,这也就是为什么那畜生始终对你信任有加,而先帝自觉亏欠厉家,放了我舅舅出京。”
傅丰的手握成拳用力的抵在膝头上,脸上一片痛苦之色。
“所以你与我母亲成亲多年,却也是分府而居,你带着聂氏与一对儿女住在东院,我母亲带着我兄长住在西院,后来先帝死了,畜生即了位,外祖父死于南蛮人之手,南蛮虎视眈眈,他自然不敢杀我舅舅,却又始终忌惮着厉家,兄长虽是他的骨血,他却怕西南造反拥立我兄长。”
她目光一转,又淡道:“是你保护了我母亲吧,你位极人臣,又深得老畜生信任,厉家在京中无依无靠,她想保全哥哥的性命,便只有依父你,你们既然有了我,想来你与母亲也曾有过夫妻情份吧。”
傅丰眼眶微红,“她终日郁郁寡欢,身子骨早就坏了,所以才会因生你难产而亡,我不该怪罪到你的身上。”
傅明月内心沉重又愤怒,她恨不得把天启皇帝千刀万剐,她恨不得舅舅领平踏平这大燕江山,管谁死活呢,可她知道厉家不会,兄长也不会,否则前世又怎么惨死。
她看着傅丰,“帝王无道,他如此的欺辱我外祖一家,可厉家却始终不曾有过反心,他们为的是大燕的子民不再让南蛮人贱踏,不让百姓无家可归,可天启老贼却只顾贪图享乐,枉天下不顾,你看看这天下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我外祖这样的清官枉死,你一生所求为何,只为效忠于一个畜生?他害的我母亲一生凄苦,你真不恨吗?”
她的目光洞若明火。
傅丰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终归也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