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肯肯老老实实的用早膳了,傅明月这才叹息道:“昨天父亲与我说了母亲从前的事,原来她竟这般可怜。”
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轻声道:“难怪看你神色寡郁,你以后若是不快,不必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总有法让你高兴呢。”
原来他都知道自己心绪难平,看着像个甩手掌柜,却也有细心之处。
又问他:“我兄长杀了你的师傅萧奇候,你不恨他吗?”
他还没回答,她又道:“你当初与我定亲也是因为萧奇候吧,不是兄长逼迫你,而是你的老师与你的父亲定下的亲事,他们想要护我周全。”
他沉默了一会:“没人逼迫我,定亲前,师傅和父亲都问过我,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傅明月轻叹一声:“你那时候不过是个七岁孩童,能知道什么?可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合着伙骗我,现在还在瞒我还在骗我。”
他见她不信,不由得急了:“我怎会不知,你小时候我抱过你多少回,我哄过你睡觉,给你买过糖, 我那时候将你当成了自己嫡亲的妹妹,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们为什么要瞒着你,因为过去肮脏丑陋不堪,我和你兄长都不想你卷进仇恨,想你无忧无虑。”
傅明月自嘲似的讥笑一声:“你肯定知道我七岁时父亲将我抱进了六安司,亲眼看着兄长……兄长……削人骨肉,我吓破了胆,不仅将过去他养育我的不易忘的一干二净,还恨极了他,我哥哥分明心性高诘又才华横溢,却为了我成了如今这样的人,你们却觉得是为我好,任由我怨恨他,也不知聂氏母女是如何害我的。”
他脸色一白,低声道:“ 我和兄长不知聂氏如此恶毒,傅兄他自觉性命难保,只以为你在傅丰那里能庇护你,只等你及笄,我便娶你过门,徐家便能庇护你了。
她轻笑一声,眼底却冰冷:“我是傅九萧的妹妹,是西南厉氏的外甥女,又生处乱世,而我兄长随时都有可性命不何,你告诉我我如何能无忧无虑,你能护我吗?如果有一日你徐家与我只能二选一,你会为了我舍弃整个家族?”
他下意识想告诉她是的,可想起从前种种,他说不出口,他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可他顾忌着徐氏全的性命,顾忌着天下苍生,一再隐忍,害她活着的时候受尽痛苦,死的凄惨。
这次他舍了性命也会护她,他知道以前的事她都记得,她不会信:“我……”
她挺直了脊背,目光沉静又决绝道:“与其在别人的冷眼下卑贱求生,却还不如让我争一争,就算争不过也不过是与至亲至爱之人死在一处,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徐应知竟不知她心中是这般想的,他们一心想护她,而她竟如此难受,他一时竟不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我是想护你的……”
她毫不留情打断她:“你护不住我,所以什么都别瞒我,就算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我不想再做一个软弱无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