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信的鹤延站在角落看了全程,直到斜织的雨丝把他的手上打湿,他才如梦初醒,追着彭不惊的背影,跑进了晴曛院。
廊下,柳叶和莲央拿着干帕子给彭不惊擦肩上的雨水,宋砾平在一边捏着一颗葡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鹤延送来的信放在小桌上,宋砾平吃着葡萄,随手拆开看,咳咳咳,宋砾平被葡萄呛到,摸着自己的喉咙,难受地俯下身子。
彭不惊一直在看着宋砾平,见他这个样子,立刻跑到他身边,揽过他的身体,帮他拍背,宋砾平红着脸,眼角噙着眼泪,一阵阵咳嗽简直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莲央和柳叶在一边吓得六神无主。
咳,彭不惊一记重拍,终于把那颗葡萄打了出来,宋砾平手脚发软倒在彭不惊怀里,彭不惊让两个泪眼汪汪的小丫鬟去倒些水,拿些干净的帕子来。
宋砾平闭着眼睛,胸口还是像有什么硬物堵着,喉咙疼的要死,没什么力气说话,只能缓缓摊开手,放出那封被攥皱的信纸。
彭不惊接过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平哥,我知道你和彭不惊的事,明天巳时,金玉酒楼见一面,我和洪夫人认识,不要失约。
信是谁写的,宋砾平和彭不惊都猜到了,除了许有福,没谁了,白云镇很少有人知道宋砾平这个名字。
唉,倘若自己是个女子,平哥儿也不会这样胆战心惊,彭不惊内心深处有几分愧疚,横在平哥面前的几座大山,都是这世间上真正爱他的人,他们万般思索,也没有想好一个尽善尽美的法子。
莲央和柳叶很快回来了,彭不惊把信收到怀里,给宋砾平小口喂水,慢慢的,宋砾平才有力气睁开眼睛。
彭不惊终于松了一口气,拿着手帕,给宋砾平简单擦拭一番,一只手给他胸口顺气,莲央和柳叶小声讨论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夫人,宋砾平拉了拉彭不惊的衣袖。
“不用告诉夫人,你们少爷已经没事了,让他静养吧”,彭不惊这么一说,莲央和柳叶都答应下来,彭不惊让她们去厨房把今天中午的饭食改一改,弄些软和一点的。
廊下又只剩他们两个人,宋砾平拉过彭不惊的手,想在他手心上写字交流,彭不惊翻过手掌,盖在宋砾平手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担心,他们只是在骗你,不会真的真的和你母亲说的”,宋砾平的头靠在彭不惊肩膀上,彭不惊帮他梳理着弄乱的头发,两个人心里都在默默想着对策。
彭不惊心里有些生气,这群人真的是为了一个“吃”字吗?口腹之欲,真的有那么重要?不过,他也知道他这是迁怒,他和平哥的问题,始终存在隐忧,不解决,他们很难长久地在一起。
宋砾平已经看开了,大不了就开摊子,不过,许有福,那只胖狸花,要不要这么损?成年人的世界怎么还有告家长?不就是谈个恋爱,他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