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乐奴很快就领着一个紫衣的公子来了,宋砾平对这个让叶春荣爱到悲伤逆流成河的斯年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斯年脚步款款,穿着的紫衣,不知道用了什么染料,行动间有种波光粼粼的质感,他抬起头,宋砾平和薛砚文都有些吃惊。
原以为青楼的头牌斯年应该是年纪比较小,偏白幼瘦的,可这位真到了跟前,才发现他和彭不惊差不多高,有一米八以上。
高但又不壮,烟灰色的长发似乎是因为匆忙用一枝紫色的芍药挽着,眉目精致,有几分媚气,但却不俗,不笑的时候有些冷艳。
宋砾平喝了杯茶压压惊,看来叶春荣是小兔子,这位是大灰狼了。
“难得,这颜色在京中都算少见了”,薛砚文的声音很平静,他端起架子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
“公子,我接客有个规矩,屋子里不能有旁人”,斯年看着房间里几个孩子,微仰着头,看着薛砚文,眼神里没有闪躲。
两人眼神交锋,忽地,薛砚文拍起手,解下腰间的钱袋,分给刚才四个人让他们退出去,房间里一时间静默了。
斯年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坐下,给他们倒了酒,三个人面对无言,喝着酒。
“你冷着脸,是怎么混上头牌的”,还是薛砚文憋不住,问了出来。
“你们又不是进来买笑的,我又何必卖笑,再说,男人不都喜欢看金玉破碎,青竹弯折吗?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斯年转着手中的酒杯,眼神从宋砾平和薛砚文身上略过,他眼中似乎什么都了然了。
“你们若是来看新奇的,看够了,就回去吧”,斯年轻笑了一声,眉目活了起来,但还是有几分散不开的疲惫压在脸上。
“那个,你认识叶春荣吧,你真的不要他了吗?”,宋砾平踌躇半天,还是决定替叶春荣问一问。
“谁?你是他找来的啊!告诉他不必等了,就当是一场梦,醉过一场,就醒来吧”,斯年似乎很意外听到这个名字,他杯中的酒撒出来些,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淡然地开口。
看他的神情,宋砾平差不多知道了,不是不爱,是不能爱了,他说这话,也许也是在对他自己说吧。
这厢,宋砾平拿着局外人的身份,为叶春荣曲折的感情抓耳挠腮,彭不惊这边,事情却差不多了。
一间房间被重重推开,彭不惊冷着脸往外面走,一个男子从后面抱着他,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喊自己知道错了,让彭不惊不要离开。
彭不惊已经看到宋砾平他们,不想被误会,他高声喊袁莫止来帮忙脱困,结果袁莫止直接一个轻功,从楼下几个腾挪,抱着他的剑,预备掀桌给玩的欢的薛砚文一个教训。
站在楼上,宋砾平都感受到了彭不惊那种被损友背刺的绝望,袁莫止是逮着机会,就暗戳戳报自己剑穗的仇。
唉,自己的男人自己救,宋砾平咬着牙,冲还在纠缠彭不惊的李修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