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不知道上次世明哥那两盆兰花怎么样了?”,唉,宋砾平觉得要等叶春荣开口,还不知道要等多久,索性自己起个话头。
“晚芳夫人和清风公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养半个月,世明兄就能去取了”,提到自己喜欢的花草领域,叶春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转瞬间,又像被掐灭了,沉默中透露出一股悲伤。
嗯,难道自己说错话了?怎么一下子感觉他又抑郁了,宋砾平下意识看向彭不惊。
彭不惊拍了拍他的手,叶春荣抬起头,看到他们两个交叠的手,好像被烫到,快速闪开视线。
他的动作有些大,彭不惊略微皱起眉,从容开口,“叶公子,这是怎么了?”。
叶春荣攥着拳头,好半响,才抬起头,他眼神中难得有了几分坚定,“彭公子和平哥儿,是一对儿吗?”。
宋砾平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但很快他镇定下来,缓缓开口,“嗯,我和不惊已经定亲了”。
“那个,世明哥还不知道,麻烦叶公子暂时不要告诉他”,突然,宋砾平想到什么,快速补充了这一句。
“真好,我知道的,我不乱说,不过,你们和世明说,他会同意的,他可不是个老古板”,叶春荣似乎被鼓舞到,认真地点头,要为他们保守秘密。
“那个,我有些问题,可以问你们吗?”,叶春荣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言辞恳切。
结合叶春荣之前的醉话和他一言道破他和彭不惊的关系,宋砾平大概猜出叶春荣的故事了。
居然没有以我有一个朋友这种标准开头开始,叶春荣对待感情意外地有些勇敢,这顿时让宋砾平有些好奇。
谈起叶春荣的恋人,还和这段时间镇子上新开的一家青楼有关。这家青楼最出名的头牌是一个江南来的男子斯年,楼里的营生男女各半,在镇子上已经热闹了一阵了。
本来叶春荣这种一辈子都不几次出门的人,是决计不会和青楼头牌有什么关联的,但巧的是这位斯年的大恩客送了他一盆芍药名品金带围,据说是扬州那边的来的。
斯年不会养花,那名品几日便有了要枯死的征兆,不得已他找到了彩江镇最会养花的叶春荣。
一盆花的事,斯年却看上了种花的叶春荣,经常借着看花,找叶春荣见面,叶春荣因为白发很是自卑,朋友不多,他被斯年身上那种肆意洒脱吸引,两个人就偷偷借着看花,谈情说爱。
话说到这里时,故事还是很美好的,叶春荣哽咽着,说到了他们两个的事情被青楼发现,斯年被带回去。
叶春荣本想用自己的积蓄把斯年的身契赎出来,没想到那个青楼的老板李修竹,却借着这个机会戏耍他,先是一百两,后面就是两百、四百、八百……。
最后他看够了笑话,才坦言他一开始就不准备放手,多少钱都是没用的,斯年被他强迫去接待县太爷。
突然,叶春荣再也支撑不住,哭出了声,“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强迫的,我见了他,他让我忘了他,他笑着挽着县太爷的胳膊,我的心痛地像刀割一样”。
宋砾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故事有些复杂,宋砾平也不敢说,那位斯年是不是真的爱的比叶春荣深。
此刻的彭不惊没有说话,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好像是有些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