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子嗣的话不过是客套话,我知道绮安一直想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血脉,她嫁给皇帝将近二十年,才有这一个孩子,她定会付出一切心血去保护这个孩子。
皇帝说道:“宫里的孩子接二连三的离世,舒妃的孩子也不康健,现在只看皇后和嘉贵妃的孩子了,嘉贵妃生育的多,儿臣对她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皇后这一胎不同,中宫之子乃是嫡子,儿臣多年未有嫡子,儿臣可是把希望都放在皇后这一胎了。”
永琮已经离开四年了,这四年沧海桑田,关于孝贤皇后的事迹已被时间逐渐淡去,成为新皇后的绮安,已然有属于自己的管理方法,那些妃嫔们,自然也是臣服于她的。
皇后有孕,是大喜事,皇帝一直重视嫡子,即便他和绮安的感情不如他和孝贤皇后,但绮安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子嗣,是他的嫡子,将来就算不会继承大统,也不会被人轻看了去。
因着绮安有孕,皇帝的心情格外的好,行围时百发百中,在座者无不欢呼,绮安这边,随行的妃嫔都尽心的侍奉着,尤其是裕荣,里里外外的无一不为绮安费心着。
这引来了绮安对裕荣的愧疚之心,“儿臣有了孕,最忙的应该是裕荣了,看着裕荣为儿臣忙前忙后,儿臣坐在这床上都过意不去了。”
裕荣端来一碗刚熬好的燕窝,燕窝补身,加上蜂蜜,口感香甜,“皇后娘娘别这样说,您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臣妾身为妾妃本就应该尽心的侍奉娘娘,更何况臣妾是因为太后才能进宫享有富贵,娘娘是太后的亲信,臣妾心怀对太后的感激之心也要侍奉好皇后娘娘。”
绮安和煦的笑着,当了母亲的人另有一番幸福的甜蜜,让整个人看起来都熠熠生辉,“裕荣是个有心的人,这两年本宫事忙,陪在太后身侧的时日没有以往多,是你一直侍奉着太后,论理论情,都应该是本宫感激你才对。”
裕荣摇了摇头,“娘娘这样说就是见外了,咱们都是侍奉皇上太后的,臣妾做的事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娘娘要处理后宫事还要辅佐皇上,做的才是大事。”
我笑道:“你们两个就别互相谦让了,听得哀家这个老婆子耳朵都絮了,过两日皇帝要在勤政殿设宴,邀请了一些蒙古王公来,听说一个蒙古王公进贡了一匹白色的狍子,十分罕见,皇帝见了喜爱的不得了,等来日回銮,让宫中的画师画下来。”
对珍宝异兽见多了的绮安也好奇,“这狍子多的事,不过白狍实属罕见,若不是蒙古王公来进献,恐怕咱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
勤政殿是静园二十八景之首,是在乾隆十年建成的,皇帝外出时会在这里接见大臣批阅奏折,有时候也会设立宴席,这次设立宴席就是为了让众人见见蒙古王公送来的白狍。
在宴席当日,蒙古王公从外送进来一个大笼子,那笼子里便是白狍了。
座下之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色的狍子,见那狍子浑身雪白,无一点杂色,宛如雪地里的神兽,懵懂的双眼带着怯怯,有些不安的在笼子里面。
皇帝见了大喜,直呼:“此兽乃祥瑞之兽啊,待来日回宫,朕就让郎世宁把它画下来,这画像就送给皇额娘作为六十大寿的庆贺礼了。”
这祥瑞之兽到来的同时恰逢是皇后第一胎,祥瑞之名,一是为着这雪白难得一见的毛发,二是皇后这一胎也有祥瑞之称,因这缘故,皇帝也看重绮安这一胎,绮安也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都说怀孕的女人不经看,但绮安自从有孕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脸颊上也泛着光,配上好的气色,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好几岁。
几位生养过的妃嫔轮流的来侍奉绮安,在一块说起孕中时的禁忌以及一些奇怪的喜好。
纯贵妃说:“臣妾孕中的时候特别喜欢闻梳头油的味道,有一次趁着丫头不注意,还偷偷舔了一口呢。”
一向冷冷的愉妃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臣妾虽然只生育过一次,但孕中的时候也是有特别喜欢闻和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就像烤焦的肉和酿的极酸的杏子,一天不吃都嘴馋的紧。
绮安抚着平坦的小腹,说道:“本宫才有孕不久,饮食上也没有太特别的,不过胃口倒是比先前好了许多,用膳没多久就又饿了。”
纯贵妃说道:“有孕后一人吃两人补,但也不能吃太多了,要不生产的时候会费力的。”
“给本宫请脉的太医也是这样说,若孩子太大,母体就会孱弱,生产时费力不说......”绮安欲言又止,羞红的脸说道:“还会很痛。”
纯贵妃笑道:“生孩子哪有不痛的,可就算是痛,也要把他生下来,当看到自己孩子的那一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叫自己额娘,感觉什么都值了,娘娘这是头胎,生产时一定会费力,等生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时,就顺利多了。”
绮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三十多岁遇喜,已是不易,为了这一个孩子,期盼了多少年,只要这个孩子平安生下,她也不会多做奢求。
回宫后,皇后有孕的消息如惊雷一般在后宫前朝炸裂开,官员和命妇都前来拜见,绮安的翊坤宫也堆满了各种的珍品,门槛都要踏烂了,亦如她当年被封为皇贵妃时的景象,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