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养心殿找洛宁。

彼时少年正坐于桌前专心下着棋，身旁的小宫女叽叽喳喳地说着许多趣事，一见到沈霁来又赶忙闭嘴退到一旁。

沈霁想起昨夜少年的少年，心中的思念愈发浓烈，快步上前想牵住他的手，可洛宁却站起身借行礼的动作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沈霁。

伸出的手落空也不想收回，再试探，洛宁却更往后退了一步。

“陛下。”少年声音平静又冷淡，哪里有半点刚才那温柔的样子。

沈霁喉咙干涩，喉结滚了滚。

“宁儿。”

“陛下若是身体不适还请回去休息，莫染了风寒加重病情。”洛宁直接拿话堵住了沈霁的嘴。

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为洛宁捏一把汗。

从沈霁上位以来，还有谁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听出他赶人的意图，沈霁心中苦涩，正想开口辩解，洛宁却又开口。

“陛下是想要回这养心殿？”洛宁抬头将殿内环顾了一圈，最后又低垂下眼眸。

“那洛宁便先行离开了。”

洛宁说着就要走，沈霁突然抱住了他。

“孤并非是这个意思！”

“陛下，洛宁累了，想休息了，还望陛下准许。”洛宁说完就直接推开了人。

沈霁一直记着张太医的话，不敢让洛宁忧思过重，此时被推开心里急切却不敢表露。

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都跪倒在地，生怕被殃及池鱼。

一个小宫女身体哆哆嗦嗦，一不小心就碰倒了一旁的青花瓷花瓶，花瓶碎落一地，发出一声巨响。

沈霁本就头疼，听到这声音更是皱紧了眉头，想把人发落，可洛宁却突然跪了下去。

“小竹是洛宁宫里的人，她的过失便是我的过失，洛宁愿受陛下责罚。”

沈霁一时语塞，他根本不可能去责罚宁儿，只能强忍下心头的烦躁，然后将人扶起。

“一个宫女罢了，不得力便找嬷嬷教养。”这话也算是变相地放过了那小宫女。

洛宁站起来又往后退拉开了和沈霁之间的距离。

“虽是小竹莽撞，但她毕竟也服侍了我许久，若是只因一些小小的过失便给出严重的惩罚，难免会寒了他人的心。”

“陛下如今为洛宁着想，从轻发落，洛宁感激不敬。”洛宁反应平淡，说是感激，可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两人之间的气氛生硬到像是陌路人，半点也不像是早就成过亲的夫妻。

沈霁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洛宁也不说话，低垂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希望刚才那段话能让狗男人清醒一点吧。

洛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狗男人这个性格，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威是立下了，可也会让很多人激起不满的心里，时间久了，万一他们联合逼宫怎么办。

洛宁还是希望狗男人能够收敛一点自己的脾气，也希望自己多多少少能救下几条亡魂。

沈霁也听懂了少年的言外之意，沉默地看着他。

“陛下，我累了，便先休息了。”洛宁下了逐客令。

沈霁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