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薇意外地看着他们。

在杨志勇的授意下，章旭挎着工具包，还有六个人拿着什么棒球棍、铁棍等，一脸坚定地要跟着走。

“你们做什么，事先说好，没有任何好处噢。”

章旭快速晃着身体走到姬凌薇面前，面色有些严肃。

“姐，看你这话说的，我们是什么人，没有好处就不做事嘛。”

姬凌薇很想说，章旭一开始就留下一种无利不起早的印象。

这时，杨志勇站出来说话

“姑娘，你一看就是个讲究人，不然也不会救我们。

老话讲，人在江湖独木难支，这几个人打架斗狠还是有一套的，你让他们跟着，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杨志勇来这么一套，姬凌薇是没想到，但思及这些人应该很清楚镇子上的人口分布。

而且丧尸尸体也需要人清理，姬凌薇点头同意。

章旭身高只有一米七，再加上腿脚不好，只能勉强跟上姬凌薇的脚步，另外六个人就在后面跟着。

姬凌薇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于是主动找话题。

“杨志勇是你们老大？”

“嗯，我们一般叫大哥或者勇哥。”

“盈盈是谁？”

“你说的是盈盈姐吧，她也是我们大嫂，勇哥老婆，叫张盈盈。”

“那个小孩儿是你们大哥大嫂的孩子？”

“那个是我们大嫂的孩子，但不是我们老大的。”

在姬凌薇惑的眼神中，章旭说出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杨志勇和张盈盈在小学和初中时是同班同学，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

那时候两家人都很穷，两个人经常搭伙去临市，帮一些人打架跑腿。

因为确实能挣钱，久而久之，一帮学习不好、家里又穷的人，就认他俩为大哥大姐，跟着一起干活赚钱。

但邻里邻居的大人们，都觉得他们是在不学好，自甘堕落当混混，没有什么前途。

张盈盈十六岁的时候，杨志勇跑到张家提亲。

张家父母当然不同意，他们认为杨志勇带坏自家闺女。而且杨家比张家还穷，杨志勇根本没能力养活自己闺女。

就在杨志勇软磨硬泡，张家父母的态度有所松动时，杨家出事了。

杨父酒后耍酒疯，将杨母活活打死，被邻居看见报警，杨父被抓紧局子。

张家父母听到这事，转头收下五万彩礼，把张盈盈嫁到了隔壁村一个李姓人家。

杨志勇不服气，求到道上的哥哥面前，准备找人教训一下姓李的。

结果找人一打听，姓李的是在春城市混的，在道上的地位比那位哥哥还高。

为了安抚李家，张盈盈只能笑眯眯地嫁过去。

结果已成定局，杨志勇离开清水镇，开始进城打拼。

将近二十年前的五万，在农村小镇算是天价。

再加上李家是清水镇第一个有自建房的人家。

张家父母以为，自家闺女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但张盈盈在李家的生活并不好，公婆不待见，李家子也不帮她说话。因为他完全是看上张莹的脸，才把人娶回来。

张盈盈有多好看呢？小圆脸，柳叶眉，大眼睛，小翘鼻，樱桃嘴。一笑就会露出两个小酒窝和虎牙。

完完全全就是当时娱乐圈人气女偶像的样貌。

可即使美貌的皮相不变，看多了总会厌倦。

婚后第三年，张莹莹为李家生了个儿子，她的生活依旧没有变好。

公婆的冷眼和辱骂，还有老公时不时的家暴，幸好儿子是向着她的。

结婚第八年，张盈盈才成功带着儿子走出李家，儿子也改成张姓。

张盈盈把儿子放在张家，交给父母养，自己则进城打工寻找杨志勇。

离婚第三年，张莹莹和杨志勇回到清水镇。此时的杨志勇已经混得出人头地，开了十几家二手车车行。

再次回到张家，张家父母看杨志勇的眼神与从前不同。他们仍然不喜欢杨志勇，但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四年，杨父出狱，他年岁大了，不再惹事，家中所有事宜都听杨志勇的。

也是这一年，杨志勇在镇子上最好的酒店准备酒席，以最高规格的婚礼庆典，迎娶到张盈盈。

婚后二人十分恩爱，杨志勇也把张盈盈的儿子视如己出。

前年三月份，张盈盈为杨志勇生下一个女儿，一家人十分幸福。

可惜的是，去年十二月份，张盈盈在春城市感染疫病，没挺过来，走了。

“可怜我那两岁的小侄女，妈妈的样子都没记住，就再也见不到了。呜呜呜。”

章旭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声越来越大，姬凌薇没时间安慰，赶忙解决一批被哭声吸引过来的丧尸。

镇子西边的两三层小楼和平房人比较少，很快清理完，八个人正站在楼房前。

这个时候，姬凌薇终于知道，章旭为什么要跟着，还背着个工具包。

只见章旭从包里拿出一堆工具，对着单元防盗门一顿捅咕。两分钟后，门开了。

“你，不会连我家的防盗门也能弄开吧？”

听到姬凌薇的质问，章旭自豪的笑容僵在脸上。

“姐，我说我不会，你信吗？”

姬凌薇摇摇头。“不信！”

“姐，您也知道，我们这种道上混的，多一项技能，多一项保证。

您要信我，我从来不乱开别人家的门，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然警察早把我抓进去了。”

姬凌薇把眼神从章旭的脸上，移到腿上。

“我之前好像没问过，你这腿是怎么瘸的？”

“五年前，在春城市，同行抢生意打起来，就. . . . . .”

“噢，聚众斗殴，确实比撬门、偷鸡摸狗什么的，光明正大一些。”

章旭：“ . . . . . . ”

其他六人：“. . . . . . . ”

姬凌薇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活跃气氛有点失败，咱们进去吧。”

楼里又很多住户，接下来的分工就变得异常明确。

章旭敲门、问好、开锁，姬凌薇嘎嘎乱杀，六位小弟搬运尸体。

八人清理完一栋楼，准备去下一栋时，碰到两辆警车，警车上下来十六名身穿制服的持枪人员。

砰砰！咣啷！

六位小弟迅速把手中的武器往地上一丢，举起双手，姬凌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你们干嘛？”

章旭最先回过神来，冲姬凌薇笑道：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之前打群架的时候，我们看到警察就扔武器举手，证明自己没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