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枳见她没得反应,手下用力,“哼,得亏这几日我不出门,要是让别人看见你这副模样,我真是要丢大脸。”
“你去寻芸韵,快些将肤色白润回来。”顾清枳还是觉得难以入目,“若是月底还这么黑,就不许再进屋伺候。”
这的确击中命脉,本来还有些不理解的白曲顿时认真起来,“是,王妃。”
等沐浴出来,顾清枳只穿一身淡粉对襟羽纱长裙,自然地躺倒在床上,手里翻着书页。两个侍女轻轻打扇,屋外蝉鸣,渐渐有些困意。
纸屏石枕竹方床,手倦抛书午梦长。
慕瑾祯刚进屋,只看见芸韵和白曲守在床边,他会意地放轻脚步。男人在的时候,不是很喜欢侍女守在旁边,他更喜欢亲力亲为地照顾自己的妻子。
侍女知趣退下,慕瑾祯无声坐落在床侧,凝望着榻上妻子酣睡的娇颜。
这一觉绵长,醒来时竟有些不知何年何月的错乱。仍有些迷惘的杏眸落在男人脸上,顾清枳微微抬手,尚未抬起来就被男人默契地抱在怀里。
谁都没有出声,慕瑾祯有些沉溺在这静谧中,平和宁静,他心中翻涌的躁动总是能被妻子轻而易举地安抚住。
顾清枳享受着尤带半分睡意的感觉,看着窗外日头已红,“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她低低念完这一句,慵懒地像狸奴平日一般,贴在男人胸前。
“卿卿做小神仙,也是最好看的小仙子。”情话自然,慕瑾祯说是很真切,妻子在他心里就是最天真可爱的仙子。
顾清枳被男人逗笑,她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右侧脸颊会有一个不明显的酒窝,总是让男人感到醉酒一般的甜蜜,他有意让妻子更加开心。
“待到暑夏,我们就去江南水边游玩如何?说不定有些消暑的功效。”慕瑾祯期待地看着妻子。
残存的睡意顷刻间消散一空,顾清枳抓紧男人的肩膀,连声问道,“真的吗?我们要去江南了吗?”
看着妻子激动不已的模样,慕瑾祯冷淡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欢喜。
顾清枳此刻真的狂喜,重点不是消暑,是江南!她从未去过江南!她在诗中、游记中见过无数人眼里的江南,如今终于轮到她亲见江南,这如何不令人激动狂喜。
“啊,我的裙子得重新做。”顾清枳花容失色地惊呼,甚至想从男人身上跨下床,“还有首饰也不对。”
慕瑾祯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将欢喜过头的妻子抱到怀里,食指弯曲在妻子雪白的脸颊上轻捏,“我还没说什么时候出发呢?”
真是个小呆子,他刚刚心里还说妻子是小仙女,可小仙女到小呆子,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真是人心险恶。
幸好当事人一无所知,顾清枳宽宏大量地忽略男人放肆的手指,声音甜得要拉丝一般,“夫君,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慕瑾祯这时候又觉得妻子像只小麻雀了,总归都是让人心生爱怜。
“工部定的六月一日。”男人嘴角噙笑,耐心地听妻子说着自己要穿什么衣裙,细致到颜色与款式。
等出发那日的服饰都确定完,顾清枳才有余力关心起缘由来,“怎么突然就能去江南了?你竟然一直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