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祯如愿抱住妻子,他睡不着,虽然身体疲惫得很,但是长春宫中的形势突变,妻子的安危,这些事情久久萦在心间。
一直到看见妻子娇俏如初的笑颜时,才忽而轻松下来。
像这样静静看着妻子秀气乖巧的睡颜,嗅着妻子身上的馨香,慕瑾祯的心渐渐找到归处,踏实起来。
他赶来时仍是月色寂静,待顾清枳一觉睡醒,屋外已然灿阳漫天。
顾清枳看见床顶上悬挂的香茏,便知道自己被抱回了正院,入目就是静静守着她的男人。
外间侍女井然有序,安嬷嬷等人低声安排着正院的清扫,估计大局已经定下来。顾清枳心中如此猜测道。
男人已经换了一套常服,湛蓝色的衣衫从容镇定,“卿卿可有哪里不舒服?”
“府医已经来把过脉,这些日子卿卿再喝些安胎药。”他将妻子扶起来,自己也坐上去,好叫顾清枳能靠在他的肩膀上。
顾清枳对喝药没什么想法,宋姨娘在,她总是要乖乖喝药的。现在她好奇的却是男人在皇宫中的事情,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你们最后怎么了?”
慕瑾祯此时说起那些事情,带着一种局外人独有的冷静,只是在说及圣上对妻子动杀心的时候,语气才有些激动。
“那个时候,我怕你出事,就立刻赶回来。”
这话说得轻松,只是慕瑾祯仍然有些残存的不安,轻吻着妻子的乌发,才缓缓地庆幸道,“幸好卿卿无事。”
顾清枳却从他怀中直起身,惊讶地看着男人的凤眼,再次确认了一遍,“你就这么回来了?圣上与燕王都看着你走的?”
她原先以为,是宫中的争斗尘埃落定,男人才匆忙赶回。只是,她似乎预料出错了。
慕瑾祯语气淡淡,“他们巴不得我走。”他本来就对自己的父亲与弟弟都有种发自内心的冷漠,此事过后,更是平添几分憎恨。
当时也的确如此,圣上神色莫测,但他那句话已然将杀意昭示。
慕瑾祯瞬间冷漠下来,收刀转身,“儿臣告退。”
在场的人都被他决然的撤出震惊住,他竟然不管不顾,要在最后关口放弃一切,这可是近在咫尺的皇位与江山,象征着无上的权势。
“你真的要走?”圣上似乎怒到极致,复杂地质问这个最像他的子嗣,“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皇位,你要做这么愚蠢的决定。”
慕瑾祯去意已决,他冷漠略过众人,大步往殿外走去,帝皇的质问丝毫没有拦住他,反而是迎来一记憎恨与杀意的目光。
“儿臣绝不独活。”
“若是王妃有事。”
他走之前定然要送所有人下黄泉,慕瑾祯心中笃定,又清醒又暴虐,若是卿卿出事,他就宰了所有人,然后再赴黄泉与卿卿道歉。
慕瑾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殿中,大笑出声,几乎止不住笑,肆意地嘲讽起这个自以为是的帝皇。
“父皇不曾想过这世上还真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吧?”
“还是父皇的种呢。”
他笑得欢畅,眼中却是冰冷冷的讥讽,“父皇以为二皇兄类你,其实不然,只有父皇才是能面不改色弑妻的无情无义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