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明想了想,颇有些赞同,“也不一定是糕点,老鼠什么都吃,我那衣服,肯定也都被爬了……”
还未等李月明说完,栗青的声音响起,“什么老鼠?”
李月明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说:“啊?屋里进了老鼠,可把我吓坏了。”
栗青:“……”
栗青可能也被那老鼠惊着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月明已经躺在西院卧房的床上了,而他正侧卧着拥着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他抱回她来的。
李月明紧抓着栗青的衣襟,头埋在栗青怀里,有些后怕的说道:“夫君,你这院不会也有老鼠吧?”
她蜷着身子,根本不敢舒展开。
栗青的思绪被打断,他垂眸看着自己怀里那颗脑袋,有些认命的说道:“不会,放心睡吧,一会我让长济在屋外撒些药。”
李月明这才点点头,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屋里有些寂静,李月明从栗青怀里探出头来,从这角度,只能看到栗青坚硬的下颌,喉结被隐藏起来,就连夜里,他都不会卸下伪装。
李月明赶忙收回视线,抓着衣襟的那只手松了开来,伸出食指点了点栗青的胸膛,“夫君可知明儿为何会怕?”
栗青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李月明的头发,感觉手感甚是不错,正有些上瘾,他有些摸清这女子的套路了,自称明儿的时候,多半该是跟他撒娇了。
遂,随声附和道:“为何?”
“小时候,堂姐给了我个罩着黑罩子的笼子,骗我说是好玩的,我以为是小兔子,满心欢喜的掀开那笼子,一看,竟是只老鼠,那笼子根本没关紧,那老鼠一下跳到我腿上,还顺着我的衣服爬,打那之后,我烧了三天,从此,我算是怕死了这东西。”
李月明说着,有些气愤又有些害怕。
栗青看着怀里那软软糯糯的一团,不知她那堂姐为何如此心狠,竟舍得这样欺负她。
李月明见栗青没有回话,又说道:“再说,老鼠那物,本就生的可怕,我打心里惧怕那东西,夫君觉得呢?”
栗青闻言一顿,想起了诏狱里自己那几笼子的宠物,又看了看李月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确实如此,虽不至于惧怕,但也令人恶心的很。”
李月明甚是觉得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暖意袭来,折腾半晌的李月明有些困意,方才还在栗青胸膛的手缓缓下滑,枕着栗青胳膊的那颗脑袋越来越沉,不一会,便彻底睡了过去。
栗青看着渐渐熟睡的李月明,胸中有些说不明的意味,往日这张床,这张被,他从来都是深夜躺下便睡,天不亮起来便走。
对他而言,这里只是个休憩的场所,而今,却莫名的让人有些眷恋。
栗青不知何时也睡着了,鼻息之间阵阵的女儿香,玄色衣襟上葱白的手指,胳膊上还负担着一个时不时会蹭两下的小脑袋,这一切的一切,让他觉得美好且温暖。
这些词,之前从来都跟他没有关系,他该是冰冷的,生硬的……
可如今,他贪恋这样的温暖,享受这片刻的美好。
他从没觉得活着是好事,从小的战乱让他觉得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所以他隐匿着,蛰伏着,世人大多是怕死的,他不怕,已是越过许多人……
所以他才成为太子一把最利的刀。
他如今活着,全是为了报恩,可现如今,他倒是觉得,在他晦暗不明的人生里,今晚的月亮如此照拂他,他也须得好好保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只属于他一人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