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好不说,除夕都没办法跟家人一起度过,往年的栗青无法体会,今年他倒是赶上了好时候。
栗青乘着月色回到东厂时,不算太晚,想起中秋那晚,他已是做好了李月明正在“胡闹”的准备。
但很反常的,西院安静的有些过分。
旁的屋子都没亮着灯,只卧房里,有隐隐的烛火在闪烁。
栗青没吃多少酒,但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他隐隐觉得,这卧房的烛火较平日里更暗了些。
他暗自揣摩,难不成,明儿已经睡下了?这般早?莫不是独自守夜心情不畅快了?
思及此,他便加快了脚步,脚步有些急促的往卧房走去。
靠近卧房,他便看到窗户上贴的剪纸,清晨出门时的窗花已被大红色的喜字代替。
栗青皱了下眉,心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略过,来不及细思,抬腿便进了卧房。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推门而入的心情……
大片的红映入眼帘,是那种,一眼便能看出是大婚洞房夜的精心布置。
桌上的龙凤红烛燃烧的畅快,忽长忽短的火苗似是舞动般,无规律的摆动着,昏黄的光晕温馨却撩人心弦,床榻的罗帐被换成了红色,榻上的锦被也变成了红色的鸳鸯被。
栗青的呼吸不自觉的放缓了些……
他生怕自己……搅了这场梦。
卧房内还有一处光源,放在一扇屏风后面,那屏风原来没有,是一扇画屏,画屏角落的腊梅开的正艳,与这喜庆的布置遥相呼应。
烛光照着屏风后的人儿,那人儿的倒影便这样映在了屏风上。
“夫君?”
那人发声,略带些疑惑,更多的,是羞涩。
栗青喉结上下动了动,目光在那屏风的倒影上定住,再没离开过。
“明儿,出来,乖。”
声音暗哑,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那倒影摇了摇头,而后,并未发声,只缓缓抬起胳膊,慢慢的舞动起来。
那身姿,随着烛火的闪烁而摇曳,倒映在屏风上的影子,更是有些欲拒还休的意味。
这场无声的盛宴,使得栗青像个毛头小子般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栗督主,专为你一人的舞,可还满意?”
舞毕,那人儿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带着些微喘。
良久,一声哑到极致的声音才从屋内响起,“满意,多谢夫人。”
那人儿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复,才又开始慢慢动作起来,右手微抬,像是从旁边拿起了什么,而后,慢慢的放到自己头上。
栗青屏气看着全过程,他若没猜错……他若没猜错,方才明儿拿的,该是那新嫁娘的盖头。
“新郎官,还不来迎接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