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旭日初升,寒风卷着积雪缓缓退去,平宁关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晨光,魏超手插袖筒在郑西关大帐前来回踱步,时不时仰头望一眼平宁四野,似乎是要留住这短暂的美好。
“魏超,有事进帐说,守在营帐外作甚?”
闻言,魏超忙收神步入营帐:“大人,属下这几日寻遍了平宁大营,也未曾发现黑衣人的行踪。”
“黑衣人?”郑西关似乎将周凯遇刺一事抛在了脑后,思索了许久才恍然回神,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竟把这事给忘了!魏超啊,周凯一事虽没有掀起什么风波,但绝不可小觑,即使抓不到黑衣人,也不能再生出事端来,否则……”
郑西关欲言又止,魏超若有所思:“无公子帐中多出了一位女扮男装的甲士,不知大人可否知晓此事呢?”
“哦?”
见郑西关一时陷入了沉思,显然是不知道此事,魏超忙补充道:“她着一身皇骑甲胄,据值夜的守备讲十四殿下曾去过无名帐中,逗留了近一个时辰。”
“你的意思,杀死周凯的黑衣人就是无名帐中那位女扮男装的甲士?”
“正是。”
郑西关凝神须臾,咧嘴一笑:“看来十四殿下还是蛮在乎他这位表哥的嘛!魏超,切不可声张,既然十四殿下有意要保护那位姑娘,那你我二人就不宜再掺和此事了,但一定要留意那位姑娘的动向,毕竟这里是平宁大营,万一惹出点事来,你我可都脱不了干系。”
“诺!”
邺城——
皱莽马不停蹄赶到沧澜驻军大营,竟发现新任户部尚书冯定远先自己一步来到了邺城,望着貌似故人的冯定远,皱莽百感交集:“你……你是定远吗?”
闻言,贵为一品大员的冯定远忙跪地叩首:“是……世……世侄冯定远见过皱伯。”
“孩子,快,快起来说话……”皱莽抹了把老泪,颤颤巍巍伸出一双干枯的老手扶起泣不成声的冯定远:“你这都是户部尚书大人了,怎么还哭上了呢?”
“皱伯,我……”
皱莽呵呵一笑,拍了拍冯定远厚实的肩膀,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冯振龙之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哦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呢?”
冯定远摸了把鼻涕,忙取出一份国书呈给皱莽:“皱伯,我也没想到陛下会差我前往浮屠呈送国书。”
“这说明陛下信任你小子呗!你打算何时通关呢?”
“此事关乎公子安危,小侄片刻也不敢耽搁,若不是着急见您老一面,小侄昨日便已赶往虎牢关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向邺城守军大营而行,数十万甲士得知皱莽升任邺城总兵无不欢欣雀跃,早早便列好了阵型等候平南大将军检阅。
穿过山呼海啸的莽骑阵营,皱莽与冯定远二人径直来到了总兵府衙。
“参见将军!”
“免了……”皱莽疾步走入正堂,摆了摆手道:“诸位将军,军情紧急,客套话就留着以后再说吧……阜宁铁骑踏关,陛下降旨要我莽骑借道虎牢关直取永安城,诸将务必在三日内整军肃容做好战前准备,随时听候调遣!”
“诺!”
皱莽三言两语就安排好了军务,众将还未退离他便匆匆步入了后堂,开言直奔主题:“定远,过了虎牢关距浮屠城还有近六百里路程,安全起见还是带上一队莽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