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苗脚步一顿,就要反驳,胡媚儿紧了紧手臂,若有深意道:“你身为窦冠年之后,理应继承他的遗志造福于浮屠国子民,怎好去做那些个挑起战端的事呢?”
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胡媚儿闺中,进门便见地上摆着一只大木桶,窦苗一眼便认出了搭在浴桶边上的衣衫,不经意间瞥了眼胡媚儿,却见胡媚儿粉拳轻捶额头,嗔道:“这孩子,也不说收拾收拾……”
“胡姨,你和他……”
“丫头,你想那去了,我这把年龄了,哪还有那心思,就算脱光了摆在他面前,他能动心吗?不过……”
胡媚儿欲言又止,显然别有他想,窦苗缓步来到浴桶边上,一件件收起无名的衣衫,并未察觉悄然爬上胡媚儿俏脸的那一抹羞涩,追问道:“胡姨,不过什么呢?”
胡媚儿自嘲一笑,若有深意道:“胡姨也是个女儿身,何尝不想有个家呢?”
“你喜欢他?”
“难道你不喜欢他?”
胡媚儿一语双关,窦苗似乎有意在躲避胡媚儿的眸光,埋头望向怀中衣衫,支支吾吾道:“胡……胡姨,有衣盆吗?”
“你要干嘛?”
窦苗抖了抖无名的脏衣衫:“帮他洗洗衣服,尘儿姐她不善做这些事……”
胡媚儿取来木盆,一边帮窦苗打下手,一边道:“丫头,无名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失去双亲的苦楚你应该深有体会,苦命人何必为难苦命人呢?丫头,听胡姨一句劝,试着放下心中的仇怨,和他去做个朋友吧……”
“胡姨,我……”
“丫头,若我是你父亲,绝不会让你去找无名复仇……”见窦苗略显迟疑,胡媚儿继续道:
“有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家儿女平平安安呢?再说了,修玄之人必须得有一颗拯救苍生的心,你若想攀登玄道之巅,就得放下心中仇念,否则永远也无法筑基大道,你胡姨我虽不是什么玄道高人,但对修玄一事也略知一二,一个满心仇怨之人迟早会损了道心……”
胡媚儿说话间有意无意瞥了眼窦苗,似要看清窦苗皓眸里泛起的波澜:“丫头,顺心意,方能成就大道……”
“胡姨,你觉的无老头……算了,还是不提这事了……”
胡媚儿自知窦苗想要问什么,缓缓起身推窗观望须臾,扭头望向窦苗道:“无尚人放浪不羁,但心眼不坏,否则他也培养不出无名这样的孩子来,他应该是真心想帮你吧……”
窦苗与无名相处这些天,对无名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无名懂用兵之道,善权谋,医术精湛,会炼丹,虽然初入玄道,但实力不俗,若没有仇怨阻隔,能与无名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