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冯定远当着文武百官指桑骂槐也就罢了,可他居然拿屠赫的封地来说事,身为沧澜皇室成员,且身居要职,屠赫岂能容忍?
可屠赫辩驳之言还没来的及出口,冯定远便抢着道:“屠尚书,您有异议?”
“我……我没异议,只是……只是凤凰城地处沧澜西境,桓殿下远在平宁关,两地相距甚远,不便管理呀……”
“屠尚书,凤凰城距酆都城千里之遥,您在酆都城都能将其管理的井然有序,平宁关距凤凰城也就五百多里的路程,怎么就不便管理呢?屠尚书莫不是在说桓殿下的能力不济?还是说屠尚书治理天下之能无人可及呢?”
屠赫的父亲和屠澜的父亲乃是亲兄弟,凤凰城正是屠赫他老子的封地,虽然是沧澜国最小的一块属地,却是最富足的一块封地。
沧澜境内也就两块属地临海,凤凰城便是其中的一块,不仅物产丰富,而且交通便利,别说飘雪与望雪两地了,就是贸易重镇赤云城也不及凤凰城富足,这哪是什么路途远不远的问题,分明就是利益大小的事情。
屠赫不开口还好,冯定远最多也就含沙射影的说一说,这一开口,冯定远彻底撕破了脸皮,竟把治理天下的帽子扣在了屠赫头上。
连屠澜都听得嘴巴大张愣在了龙椅上,就更不要说文武百官了,群臣像躲瘟神一样唯唯诺诺地看着满面肃然的冯定远,恨不能躲到三丈外去,奈何这里是贤明大殿,没有屠澜的许可谁都不敢擅自退离。
屠赫一双干枯的老手攥的咔吧作响,吃人的眸子几欲喷出火来,冯定远却丝毫不予理会,振振有词道:“桓殿下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都懂得替陛下排忧解难,屠尚书,您老一大把年纪了,吃过的盐比桓殿下吃过的米还要多,敢问土尚书,您可有为陛下分忧过?”
“你……冯定远……”
冯定远气定神闲,拱手一礼:“冯某不才,屠尚书,您有何指教?”
“你你你……”屠赫实不敢相信毫无根基的户部尚书竟是如此的咄咄逼人,颤巍巍抬手指了冯定远大半晌,愣是没敢将恐吓之言说出口来。
“屠尚书,冯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非要针对您,若屠尚书觉得冯某哪里说的不对,尽管指正……”
指正?屠赫忙收回手臂,冯定远与屠赫同是一品大员,屠赫岂敢当着屠澜的面指正冯定远?这不是摆明了僭越吗?
冯定远倒也知道适可而止,毕竟屠赫身份有别于群臣,万一他狗急跳墙,冯定远还真不好应对,若屠桓不是景后的孩子,冯定远定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去得罪屠赫,该说的自己已经都说了,至于能不能帮到屠桓,那就要看屠澜最终的决定了。
屠澜道也没急着做出决断,而是把邓先与郑西关的奏折读给文武百官听了一遍,这才看向群臣道:“诸位爱卿,这二位虽是地方官员,但都是镇守边关的沧澜功勋,他们的奏折里不曾有丁点捞取私人功绩的话语,字字句句皆是为沧澜社稷着想……”
说到此处,屠澜瞥了眼屠赫,加重了几分语气道:“飘雪与望雪两地乃不毛之地,境内连一座像样的城池都没有,怎么说屠桓也是孤的儿子,打了胜仗没有讨要任何封赏,只是想利用这两地为沧澜做点事,怎么就得不到诸位爱卿的支持呢?”
群臣闻言忙跪地叩首,屠雄缓缓起身绕过龙案,负手立于大殿前,沉声道:“皇十四子桓,俊秀笃学,颖才皆备,孤有意册封他为拒北王,辖制平宁要塞,另将飘雪与望雪两地划于平宁关节制,诸位爱卿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