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周贵妃轻抬玉臂示意婢女看茶赐座,和风细雨道:“不知蒋大人着急见本宫何事呢?”
“贵妃娘娘,您可知今日早朝发生了何事?”
似乎是对蒋正有意卖关子颇为不满,周贵妃皓眸微怔,奋力按了按怀中的大黑猫。
“喵哦……”大黑猫毛刺倒竖,吃痛一声,一溜烟窜入了后堂,案台上的茶具被大黑猫打落了一地,青瓷碎裂的嗡鸣声直震的人耳朵发痒,蒋正却是连头也没抬一下。
许久都没等来蒋正的话语,周贵妃还以为自己吓到了这位刑部侍郎,摆手掀开珠帘却见蒋正四平八稳坐在太师椅上蒙头品茶,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内堂里发出的声响,周贵妃抿了抿红唇轻嗤一声:“怎么?蒋大人这是要卖关子戏弄本宫了?”
蒋正手臂一滞,眯眼瞅了瞅珠帘下的花容月貌,轻轻合上茶盏盖儿,不咸不淡道:“下官只是个侍郎,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跑腿的而已,哪敢戏弄贵妃娘娘呢?”
“跑腿的?”堂堂二品大员竟说自己是一个跑腿的,显然是埋怨之词,周贵妃摆手示意婢女退离,缓缓起身走出珠帘,犀利的眸光始终不离蒋正手中茶盏,直到蒋正将茶盏搁在案头正襟危坐,周贵妃才收回目光款款落座:“蒋大人此言何意?”
蒋正摩挲着案头茶盏思索须臾,若有深意道:“下官来静怡宫最多也就是喝一盏茶,传一句话,在贵妃娘娘眼中无足轻重,或许下官还不如一只茶盏精贵,摔碎了换一只新的便是了……”
“蒋大人此话差矣……”周贵妃伸出纤纤玉手在茶盘中取出一只茶盏轻轻搁在案头,指了指案间的两只茶盏悠悠道:
“这两只茶盏看似一模一样,实则略有差异,只是肉眼察觉不到罢了,要寻得一件趁手的茶盏实属不易,本宫怎舍得轻易弃之呢?”
周贵妃意有所指,蒋正岂能听不出话中之意?可自己是那只顺手的茶盏吗?
蒋正自嘲一笑,似自语,又似有意提醒周贵妃道:“下官本以为屠尚书会让本官来告知贵妃娘娘今日朝会中发生的事,没想到他竟是让我去杀人。”
“哦?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去招惹屠尚书?”
蒋正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还是没敢将刺杀冯定远一事告知周贵妃,毕竟冯定远是一品大员,一旦走漏了消息,自己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屠澜砍。
周贵妃见蒋正面露难色,并未追问行凶杀人一事,宽慰道:“蒋大人,性命攸关之事还得慎思慎行,若需要本宫帮忙,你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贵妃娘娘……”
或许是周贵妃的话打动了蒋正,蒋正将早朝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周贵妃。
周贵妃得知自家侄儿死在了平宁关后泣不成声,忽闻屠桓被封王后破涕为怒,差点将身侧的八仙桌给掀了:“拒北王?陛下怎么能封屠十四为王呢?陛下怎么能将战神的封号赐予屠十四呢?”
只要是个沧澜人就知道镇北王乃是战神吴义的封号,拒北王与镇北王只有一字之差,屠澜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