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手出来,垂头守在床边。
想要去握姜晚的手,又怕惊醒了她,只能在床边干看着。
姜晚是被饿醒的。
睁眼就看到旁边坐着的贺闻璟,目光正一丝不动的看着她,像是雕塑。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但她一睁眼,他立马站了起来:“晚晚,你醒了,还痛吗?”
姜晚没应声,要坐起来。
刚起身子,就感觉面前空荡荡的,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成了两半,从手臂上滑落下来!
胸前一片清凉!
她条件反射的伸手拉被子挡住,难免扯到肩上的伤,痛得她脸又开始扭曲,还泛着红。
“贺闻璟!”
贺闻璟解释:“医生重新处理伤口,衣服不好脱,就剪了。我怕动到你,也没敢给你脱……”
一副低三下四讨好人的样子:“咱换一件干净的。”
他拿过杜淮带来的干净衣服递给姜晚,要替姜晚穿上。
姜晚用被子捂住胸口愤怒低喝:“出去……”
声音仍旧是虚弱。
贺闻璟:“我帮你,你一个人不行……”
姜晚咬牙重复了一声:“出——去——”
贺闻璟不想动,但是又怕她一生气,再次动到伤口。
他舍不得看她再皱眉。
只能站起来,把衣服展开披在她肩上,然后细心的把衣袖的方位理好方便她穿,这才出去了。
单只是把手伸到衣袖里,就差点要了姜晚的小命。
疼是真的疼啊。
花了好几分钟才穿好衣服,她慢慢的下床,去了卫生间。
几个小时没哺乳,涨奶难受,衣襟都是湿的。
好在她之前趴着睡,贺闻璟没看见异常。
她在卫生间吸奶的时候,贺闻璟等得心急,在外面敲门:“晚晚,你一个人行吗?我给你找了护工,等下就来。”
姜晚庆幸这吸奶器是静音的,不然还得被他逼着解释吸奶的事。
她反手把门给反锁了。
看着镜子里完全没有人样的自己,她唇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姜晚,你怎么这么倒霉啊。”
就算贺闻璟的那些都是误会,就算他有他的苦衷,但是她和姜直所承受的伤害,却是真真切切的。
凭什么他一回头,她就要给他机会。
自己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况且,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他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早在从潼市回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决定,要和贺闻璟老死不相往来。
她听见守在门外的人手机响了,他挂断后,又响了起来,他接了。
对方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姜晚隔着门都听见了。
“贺闻璟,儿子生病了,我求求你,来看看他好不好,他整天叫着’爸爸‘,他在到处找你……”
就算电话被很快挂断,姜晚还是分辨出来,这个声音是属于和贺闻璟订婚的那个女人的。
简直可笑,所以贺闻璟现在是抛妻弃子来找自己的吗?
他在两个女人之间谎话连篇的周旋,真的不会累吗?
姜晚深吸了一口气,低喃了一声:骗子。
贺闻璟挂了岑湘的电话,紧皱着眉给杜淮发了信息:我要是再接到那个疯女人的电话,你们全部给我滚蛋!
收了手机,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声音温和:“晚晚,你还好吗?要出来了吗?”
姜晚怕自己再不出声,那人就要闯进来。
“上厕所。”
贺闻璟松了一口气:“好,我在外面,有需要就叫我。”
姜晚真想说:叫你做什么?进来吃屎吗?
可是她现在连卷舌头的力气都没有。
心里念着云喜,不知道她在陌生的爷爷奶奶身边是不是习惯,但贺闻璟在,她又不敢联系了去问。
更何况,刘元礼现在在上课,她没有刘家父母的电话,也没处问去。
把奶吸干净,吸奶器藏好后,她才拉开门。
贺闻璟果然像条看门狗一样守在门口,见她出来,立马扶着她没受伤的那条手臂:“小心点,来。”
姜晚无力和他推拒,否则吃苦头的就是自己。
贺闻璟殷勤万分:“饿了吧,饭菜是热的,我喂你吃。”
他把小桌板支在床上,拿过勺子要喂姜晚,被姜晚冷着脸把勺子拿过去,自己吃起来。
她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这让贺闻璟心里跟猫抓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