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室外零下近十度的低温环境下,徒步行走二十公里,无论是对没经历过酷寒的医护工作人员来说,还是对几千名犯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凤梧早早就戴上了从周哥那里淘换来的狗皮帽子,脖子上也围着好几圈毛线围巾,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衣棉裤和皮棉鞋,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捆成熊。
这样的装扮在一众女护士里倒是不显眼,医护队伍里的女同志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厚厚的积雪上。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走在队伍前头的战士手里拿着指南针分辨方向。
后面跟着黑压压的看不到头的犯人队伍,这些人穿的就很单薄了。
钟寒松拍了拍外孙的肩膀,心疼的道:“南亭啊!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还能走。”
高南亭停下脚颠了颠背上的老人,只笑笑不说话,他外公也就看着还行,真要自己下地,没一会就得冻僵不可。
一旁的孙起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小心的扶着老爷子,一听老爷子这话,笑了起来,“老爷子,您这是打我跟亭哥的脸呢!放心,我亭哥累了还有我呢!您就安心歇着吧!这鬼天气太冷了,两个人挨着还能取取暖。”
高南亭搓了搓冻僵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眼睛还不时往队伍里扫两眼,见心爱的姑娘穿的暖和和的,提着的心跟着放了下来。
他的小姑娘一看就是白白嫩嫩的,可千万别冻坏了。
雪花漫天飞舞,北风呼呼的刮过冻僵的肌肤,没走一会,身上就落满一层来不及融化的积雪,流出来的鼻涕成了晶莹的冰柱,眉毛睫毛冻结成霜。
只穿着单薄布鞋的一些犯人,脚冻的青紫发红。
队伍不敢停下,因为在漫天雪白中,偶尔还有一两声狼嚎传来。
负责警戒的战士端着枪一心二用,不仅要监视队伍里的犯人,还要随时注意可能冲过来的狼群。
凤梧从一声狼嚎里听出了呼唤同伴的信号,转头看向狼嚎的方向,在风雪的掩盖下,凤梧的视野受限,神识超过千米范围也无济于事。
视线落在队伍外警戒的士兵手上,基本都是56式冲锋枪和56式半自动步枪,有这些热武器,大规模的狼群也可不惧。
怕就怕有些铤而走险的犯人在狼群袭击队伍的时候,制造混乱,那就麻烦大了。
几千人的队伍,一个营的兵力持枪押送,相当于一个战士平均需要管理六到七个人,如果真的有暴动……
凤梧回头看了眼队伍里的宋爷爷几人,几人身上穿着凤梧偷偷加塞的毛绒背心和绒裤,人不至于冻僵,神识锁定着几个,一旦遇见意外,她可以第一时间过去营救。
冒着大雪,走了近三个小时,队伍就出现了各种问题,还有大半的路程,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在这样空旷的野外过夜很危险。
黄连云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雪路,弯腰抓起地面上的一把雪,握在掌心狠狠揉搓,心里郁闷的只想骂娘,暴躁的拍掉帽子上厚厚的雪片,一把拉住自己的警卫员,“刚子,废弃的那个军工厂离这里太远了,这些犯人体力差,这附近能找到可以供犯人休憩的地方吗?”
警卫员苦着脸,“营长,这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就算有地方咱们也找不清东南西北啊!”更何况他可是听到了好几声狼叫,这玩意要是成群结队冲过来,可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