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踢两脚,全勇辉就捂着肚子喊救命,一路跟在后面的狱友和看守员惊慌之后,赶紧拉开了狠厉的高南亭。
“高南亭,你干什么?当着看守员的面,打架斗殴,你想关禁闭吗?”陈乙拉下不肯松脚的男人,严肃警告道。
“好了,别打了,还好你来的及时,他没碰到我。你别乱动了,脚不想要了。”凤梧赶紧拉住急红眼的男人,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伤的,走过的地方,左脚都留下一串血脚印。
被凤梧厉声呵斥的男人,一脸委屈的控诉,“你凶我,你为了他居然凶我……”
凤梧也只有碰着这人的时候,表情才更丰富多彩。
满头黑线的凤梧扶住像是被打击的摇摇欲坠的男人,“我不是有意凶你的,你看不见你的脚流了多少血吗?我身为护士,就要对你负责,更何况你还救了我。”
凤梧一两句劝慰的话,立刻让委屈巴巴的男人原地复活,“没,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两人间的气氛温馨甜蜜,凤梧把人安置在座椅上。
血淋淋的左脚被架在凳子上,凤梧刚想动手帮他脱鞋,高南亭失血过多的苍白面色立刻漫上红云,耳朵也传染似的,红的滴血。
“唉,不,不用,我自己脱……”她怎么舍得让她为自己脱鞋,更何况,他也怕自己脚有味道,熏着人姑娘。
失策啊失策!昨天晚上不应该偷懒不泡脚的。
见人窘迫的面红耳热,凤梧也不为难他,“那你自己脱,我正好去准备包扎的药粉和绷带。”
看着站在门口,搀扶着全勇辉的两人,凤梧职业腔,“病人需要包扎,你们还是到外头等着吧!”
看守员陈乙点点头,治疗室是封闭的环境,他也不担心这人挟持护士逃跑,更何况高南亭伤的那么厉害,他就是条钻地龙也得老老实实的盘着。
“那行,我们就在外头等,有事吆喝一声。”
凤梧点头,目光落在全勇辉脸上,这人嘴角红肿流血,阴冷的目光眯成细缝,落在治疗室里高南亭的身上,全勇辉掩藏起眼底浓烈的恨意。
一个黑五类的劳改犯,也敢跑来坏他的好事……
农场的劳改犯太多了,死一个两个的,谁又会去细查?
“同志,麻烦你把这流氓犯交给场办,他这种犯罪行为必须严处。”
凤梧刚来那会就知道了农场一霸全勇辉的大名了。
九分场场长家的独苗苗,生了三个闺女,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平日里宠爱的不行,几乎是有求必应。
刚才那番严厉的话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表明自己与全勇辉之间,都是全勇辉心生歹念,一个人不怀好意的跑来卫生站,企图对她不轨。
有九分场场长这个亲爹在,全勇辉就不可能有事,最严重也就是口头上警告几句,不痛不痒。
凤梧一直坚信,生活教做人。
陈乙虽然憨,但憨中有细,他再傻也知道这事不能声张,但没必要当面拒绝,只打着哈哈说会跟农场反应,但具体怎么反应?什么时候反应?说法就是含糊其辞的敷衍。
凤梧不以为意,把三人赶出了治疗室,迅速关上门,用神识锁出一个结界,外面的人是听不到凤梧不想让他们听见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