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予因着外貌才有今日这苦头,是以出门前便已将白嫩的脸色调黄,冬衣厚重,又披了大氅,所以陆勤安只见一个样貌普通的女子低眉顺眼跟着进了驿站。
待傅家一行人各自回了客房,喝了热水热汤,才终于缓了过来。
季年与沈三出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便是骑着快马一路疾驰,也没能赶到驿站,且夜里又下起了雪,他们不得不找了个背风的山洞歇息。
“头儿,见到傅小娘子,你打算说什么呀?”沈三边烤火边问道。
季年愣住了,他想说的想问的他都知道,可能他总不能直接跑到她跟前就胡说八道吧?
沈三见他不回答,又说道:“你总得让傅小娘子知道你的心思,还有你为她做的事......”
“不必,”季年这回打断他,“我以前做那些事只是出于我愿意,并不是为了博她的好感,或者叫她心里有负担从而违背自己的意愿高看我一眼。”
沈三不解,“可你不让她知道,她怎么会心悦你?傅小娘子可不是那种耽于情爱的人,你看她对青梅竹马尚且说断就断,你若不说,只怕她眼里只有珠绣。”
“不用多说,做就是了。”季年道。
她是个聪敏的女子,心里自有是是非非的一杆称,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虚情假意在她眼里无所遁形。她若对他有意,那是他之幸,若是无意,也不会影响他想守着她。
他知道他在她面前会紧张得说不好话,但这就是最真实的他,且练习好的话术,便是心底之言,亦是多了些刻意。
季年的话叫沈三想拍案叫绝,到底是谁觉得季年万年冰山没有小娘子喜欢啊?
万年冰山融化的时候底下明明就是一片春天,只是能叫他融化的人属实是凤毛麟角罢了,好在眼前已经有了一个。
“行,你想如何便如何,反正兄弟都支持你。”沈三道。
“睡觉。”季年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他要养精蓄锐,以最好最自然的精神状态出现在她面前。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大雪初霁,季年与沈三便启程了,前方打探的侍卫回报说傅明予就在三十里外的驿站,若是不耽误,半个时辰便可以追上他们。
此刻傅明予一行也已齐聚驿站大堂,准备用了早饭便继续赶路。
“勤安贤侄,我们下一站可以赶往商州?若是进城,我们想将驴车换成马车,也好赶路。”傅有余说道。
陆勤安说道:“正是过商州,不过腊月坐马车赶路实在不好受,是以晚辈提议,我们在商州坐船乘汉水淮水而下,驴车可在商州卖了,到下一站再买马车便好。”
“陆郎君不是要回陈州吗?若是坐船走汉水和淮水,您只怕不顺路吧?”傅明予不解地问道。
陆勤安点点头,“傅小娘子说的不错,我们一同坐船到了颍州,届时你们可继续南下往扬州,我们则会与诸位分别,北上陈州。”
“既是不顺路,便不劳烦这位郎君护送了,此行交给我们便好。”季年踏进驿站,听闻他们的路程,接话道,然后同傅有余甘氏和傅明予点头俯身致意,“傅东家,夫人,傅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