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跟另一个新一代年轻阔太聊起这事儿,才被告知,这叫广结善缘。
这么牛逼的经历奚望一定是要发朋友圈的,说不定这里边哪位阔太的老公可以跟曜奇能继续发展财缘。
袁姐离开,包太亲自相送,奚望也跟着沾光陪伴在侧。
“奚望,怎么来的?我送你啊?”袁姐登上保姆车后眉目和善地问车边站着的奚望。
奚望忙答:“啊不用,我开车来的袁姐。”
包太忙热情插了句:“放心吧袁姐,我安排司机,不用奚望自己叫代驾。”
都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袁姐自然听出包太扣下奚望有话要说,也就没再执着,寒暄话别,吩咐司机开车。
车开走,包太扭过身,扬着的唇角立即抻平,对上奚望态度傲慢:“见过蹭趴的,没见过你这么高段位的,我派人查过你们那个小徐总的背景了,既然有后台、在上级政府那说得上话,就没必要再来向我们示好,我们家老包不欠他们徐家什么,也不怕查,一句话,我们各自为营,没必要互通有无,徐家的生意既然能下沉到地级市,往后如何开展、能不能生存,全凭你们小徐总自个儿的本事,我们老包就是个县官儿,恕不奉陪。”
包太说完,完全不给奚望留还嘴的余地,抬脚就走了,也没给她派司机。
只留奚望微微张着眼一脸懵,但她打小儿就了解一些体制内权谋关系的潜规则,这就类似大数据算法,表面看是草随风向,实际是人为操控数据流量,这姓包的地级市青天大老爷,这么排斥姓徐的跑过去做生意,必然是有过节且不浅,徐凯肯定不知道,这是大人的事。
‘嗡嗡~……’
奚望刚翻出手机要叫代驾,手机就震了。
是三年前和她一起参加首届女主播大赛的女主播姚苇杭,给她发来视频邀请。
姚苇杭这几年一直在九老板手底下做事,曝光率比奚望高不止一星半点儿,比奚望红,也比奚望有钱。
屏幕里,姚苇杭穿着休闲家居服,素颜,貌似是在家里,接通后,她酸了奚望一句:“唷,来龙湾庄园转悠,怎么不跟我联系呀?好家伙,这是打入什么天庭圈子了?一水儿的王母娘娘派头。”
奚望这才想起,刚刚发圈她随手加了定位:“唷,我忘了你在这儿有大house了,谁成想你大周末的不在城里头浪,怎么回这边儿来了……”
俩人简单打杈几句,定下姚苇杭开车来接奚望,请她做SPA,私人护理上门服务那种。
奚望也确实需要休息,还想跟人吐槽吐槽今天的所见所闻,往小粉车走的几步路都轻快些许,她要回车里拿件厚衣服。
到车边,反正也不着急,她按惯例绕车查看,烧油的车更要检查排气管。
结果她刚压下腰,就忽闻身后有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皮鞋接触柏油马路地面在奔跑。
近来倒霉事儿不断,别墅区人烟稀少,奚望心里暗叫不妙,立即提起裙摆,回身的同时,大长腿也猛劲儿抡出去。
‘啪啦!’
不等看清来人,奚望只觉腿腕一凉,后反劲儿才察觉被刀划伤,刺痛升起,越来越明显。
她落下腿站稳,拂了拂因为转身而落下的长发,边侧身往与歹徒相反的方向跨步,边努力定睛看向来人,腿尚能机械迈动,双手已开始不自觉颤抖。
“彭嘉靓!你疯了吗?!你这是故意杀人……来人!救命!嗯!唔……!”
奚望看清彭嘉靓几乎是扑倒在地,去捡地上那被路灯晃得反光的东西,不用怀疑,肯定是刚刚划伤她腿腕的凶器。
她大喊着呵斥的同时,也在想办法自救,慌着往车门边跑的同时,她抖着手努力从手包里掏钥匙,手不好使才发现,右手还钳着手机。
“嘿Siri!”
“嗯哼~”
这傻缺的对话,关键时刻Siri根本救不了她,人一害怕,脑子也乱了,奚望完全没想起来喊先喊北斗,全因习惯尚未形成。
彭嘉靓一改平日咋咋呼呼的模样,袭击奚望的全程一声不吭,因为冷静,所以战斗水平远远碾压奚望,她重新捡起刀后再次扑上来行凶,一把拽住奚望的裙子,将她绊倒在地,三两下就把那马面裙上精美的刺绣划得残破不堪。
“你冷静彭嘉靓!你想想你父母……你想想你这么多年……努力……嗯……啊!”
奚望没有武器,手脚并用推踹,反而被彭嘉靓划伤更多皮肤,手腕被划伤的一霎她真的恐惧感更胜,翻过面,就是动脉。
但好在她马面裙里穿了条七分的打底裤,除了小腿感觉咝咝刺痛,裙子很厚,帮她保住了大腿。
“喂!什么人!住手!……”
奚望听到有男人的呵斥声由远及近,赶紧大声呼救,嘴里还在制止彭嘉靓,劝她冷静,别再进一步加深罪名。
包家的庭院全部被宴会策划妆点,除非特别重要的宾客、包太差人给留了车位,像奚望这种,只能将车停在外围,两个女人发生打斗时,包太那边安排的安保人员都没露面儿,来的是园区的保安。
别墅区的保安手持电棍,由于彭嘉靓只一门心思冲奚望的马面裙行凶,全然没有抵抗逮捕的意思,保安很容易就将其制服。
“哼、哼、哼哈哈哈哈……咦哈哈哈……”
奚望撑着胳膊躺靠在地上,明明已经脱离了危险,可眼见刚刚一言不发只一味攻击她的彭嘉靓,突然开始像东方不败一样仰天大笑,那笑声极其阴森可怖,奚望只觉更害怕,浑身仿佛浸在冰水里,彻骨的冷,瞬间就把她嘴巴、声带,全部能发声的器官都给冻住。
-“小姐,你没事吧?能不能动?”
--“小黄,赶紧打120!”
……
直到上了救护车,奚望都没缓过神来,她知道自己得救了,眼瞧着彭嘉靓被保安移交给警察带走了,可她总觉着这场景十分虚幻,好像发生在镜子里,她站在画面外看着里面的自己,木讷、懵懂、机械……想不通这个彭嘉靓怎么会枉顾前途、自由,对她下如此狠手。
镜子里的她,被一名女物业经理围上一块毛毯,遮挡住破败的裙摆,颤抖着递出手包,将仁馨充满爱心关怀的小粉车托付给警察。
女经理轻轻晃着她的肩告诉她会被送到某某医院,提醒她通知一下家人。
没有,家人。
出了这种事,她不敢告诉她姑,她姑三年前就反对她踏足娱乐圈,最后拗不过她口口声声以成年人的‘人身自由’要挟,帮她铺了相对安稳的一条路,漠视她抛头露面。
女经理见她置若罔闻,反应实在迟钝,便和声安抚她,引导她解锁了手机,安慰她别怕:“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被人攻击,爸爸妈妈都不会怪你的,你出事了不告诉他们,他们才真的担心……”
女经理点开通讯录,按经验划到字母m位置,点开联系人‘妈妈’,拨出去,切换免提,还在柔声劝:“你好好跟妈妈说,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的伤不重,刚刚医护人员已经为你简单包扎过了,如果你妈妈不在燕城,你看看谁能来陪你……”
‘嘟嘟……’
“喂?”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仅一个字,听不出对方年纪。
奚望只觉浑身血液滞住,呼吸也完全失控。
女经理看出她瞬间脸色煞白,就没逼着她开口,礼貌代为沟通:“啊呵,您好阿姨,您是奚望的妈妈么?”
“打错了。”
‘嘟嘟嘟……’
“喂?!妈?妈?!呜呜啊……”
随着手机发出忙音,奚望半秒破防,疯了一样抓起手机对着手机哭喊,可对方已经挂断,黑屏的手机,任凭噼里啪啦的眼泪敲击,怎么都唤不醒。
手机忽然又震,奚望心下一抖,急迫地抹掉眼泪,努力恢复视线清明。
电话是徐凯打来。
她重回现实,依然没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