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寒搂着苏芷晴的手微微一紧，似要发怒，被苏芷晴悄悄暗了下来。

她清冷的笑了笑，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有几分风轻云淡的释怀，也有几分与过去断离的决绝，“对，在我离开苏府之时就已经了断，苏老爷亲手写的断绝书，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我知道当初是我做的不对，让你替雪儿出嫁，没有考虑到你，可十五年来，我也是真心疼爱过你的，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如今阴差阳错的你已是夜王妃，过得好好的，你就不能原谅我么？”

当亲生女儿会拿她替嫁？她过得好了就要原谅？这是哪里来的道德绑架！

苏芷晴气笑了，“我看苏老夫人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梅香，送客！”

“是。”梅香做了个手势，“苏老夫人，请吧！”

竟是当面赶她走！

苏老夫人伤心难过得身子一颤，她身边的苏千景立刻扶住了她并劝道：“母亲，切勿悲伤，身体要紧，父亲还等您回去团圆呢。”

苏老夫人稳了稳情绪，抓着儿子手臂的五指收紧，顿了几顿，终是一声不吭的黯然离去，当晚就离开了苏府。

她想不明白，问儿子：“为何我都道歉了，晴儿还是不愿意回来？”

以前她高看了自己在宣平侯夫人心里的分量，以为凭自己与侯夫人手帕交的关系，所以才大胆的做出了替嫁的举动，结果被林世子毫不留情的当面打脸。

现在，她又高看了自己在这个养女心里的分量，以为只要自己肯道歉，这个养女一定就会受宠若惊，不计前嫌的与自己重修旧好，再续母女情，结果苏芷晴直接将她赶出府。

苏老夫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要这样对自己呢？

可苏千景却瞬间理解了苏芷晴的心情，他终于明白她为何不肯回苏家了，“母亲会让雪儿替晴儿出嫁么？”

苏老夫人想都没想就道：“若是嫁得不好，当然不会让雪儿替她出嫁，她一个养女怎么能跟雪儿比...”话未说完，苏老夫人就猛然住了嘴。

“我...我...”她似乎有点明白问题在哪里了。

“唉...”苏千景叹了口气，他不能责怪母亲，什么也没说，只黯然道：“走吧...”

母亲口口声声说拿晴儿当亲生女儿看待，可是一有事立马舍弃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养了她十五年，所以就可以随意决定她的未来生死？

这又哪里是当亲生女儿！

当初林世子骂苏家的话还言犹在耳，那个时候苏千景还不能理解，认为林世子是以权压人，现在他理解了，苏家一直只当苏芷晴是个养女，是个筹码呀！

以前的苏芷晴哪怕受了委屈也是很乖巧很听话，现在她不愿意委屈自己了，大家就都来谴责她。

凭什么呢？！

连苏千怀早早就懂的道理，他苏千景如今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