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海面上除了他以外一无所有，好像是在对空气喃喃自语。

“我现在话已经说得很流畅了，他会夸我吗……”

在他漂流的这段时间里，蜃带着他离开了海底神殿前往了更远的海域，在海中的猛兽他们的威力根本不是陆地上可以比拟的。

他无数次出生入死，鱼口逃生，有几次甚至沦落到需要蜃出手的地步。

等余九晒够了太阳，海面上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蜃来接他了，尽管透彻的海水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相处了这么久他对对方的气息已经很敏感了。

空气恍惚，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一位长相儒雅的老渔民，他的穿着打扮很普通，手上还有着厚厚的茧子。

“海神大人，”

余九坐起身，他已经没有像最开始一样拘谨了，蜃点头，周围的场景变换，整个水域都发生了变化，

原本这里就是专门位余九准备的试炼场，那些被吸引进来的生物无不是凶悍嗜血之辈。

远处凭空出现了一处陆地，处于水面上的小岛非常的小，上面唯一一棵生长的树还是蜃特意栽种的。

余九对于水流的操控越发得心应手，海水推着他们靠近了岸边，鳞片覆盖上全身他抗着数十吨重的鱼走上了岸。

放下猎物的时候这个小岛还抖了一下，不过有被特意加固过不至于会沉没。

“过来让我看看，”

余九听话走到蜃身前，鳞片缓慢退去新鲜的伤口还在渗透出血液，蜃也是龙属他的龙涎也有很好的治疗功效，当然不会直接涂了，他还混了一些别的草药，海底还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药物的。

伤口都处理好了，其实余九自己也能弄好，或者干脆让他自己恢复，主要是龙的本能让蜃格外照顾幼崽。

对于活了几百年的他而言，余九可不就是乳臭未干的幼崽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两个都是亚龙，都有神话龙的血统，也算得上是亲戚，

“你那个东西怎么样了，我又回去翻了一下那些书，实在没有找到相关记载，要不我找个时间再去大陆上进货。”

蜃指的是余九心口位置的一个印记，那是两个月之前突然出现的，当时余九直接发了高烧，差点没被海兽给弄死。

那个图案很奇妙，和他以前收藏的能量核心上面刻着的图案很像，蜃甚至可以打包票是同出一源，可蜃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人类身上见到。

毕竟人类没有能量核心这种东西，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好奇心驱使着他特意找过。

余九摸了摸胸口上意义不明的印记，他觉得这个东西一定和他一直想着的那个人有所关联。

在他打败海兽发烧睡着的时候梦到了对方，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对方静静的沉睡在花圃里，碍眼的水晶花将他的身体牢牢缠住，却又格外小心翼翼没有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任何一道痕迹。

反而是他因为收不住力道，在拥抱对方的时候，指尖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了红痕。

余九知道这里是梦境，这里的所有景色闻所未闻，除了眼前的人之外都不是他知识里存在的东西。

但是他已经很满足了能像现在这样见对方一面，在梦里他不断地和对方说着话，告诉对方自己最近发生的事，尽管对方一直没有回应，但他还是觉得新增的空洞被填上了。

后来等他烧退了之后，余九的胸口上多了这个印记，在每个月的随机几天他还是能够梦到那个场景，对方一如既往的待在那里，除了每次梦到的时候都要处理一下又生长的花。

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了蜃，对方见多识广，还是精神系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蜃给了他很多的意见。

梦到一个满心底承载的人很常见，但是每次都能梦到同一个场景而且梦还能持续，就不太正常了，很有可能是外部的力量介入。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蜃每次在余九睡觉的时候都偷偷守着他，也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哪怕对方刚好做了那个梦。

唯一的可能点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印记，蜃研究了这些文字十多年，都没有研究出结果，只知道那些文字上面有很强的精神污染，但是余九身上这个却没有。

这可真是让龙困扰，其间蜃偷偷的带着他的宝贝，去看了他在陆地上投资的研究所，那些人类都给了这么多资金了还没有研究出什么结果，他都在考虑要不要扣工资了。

作为一条聪明的龙，他的好奇心甚至大过了对于金钱财宝的渴望，至于伴侣，全天下恐怕都找不出半条合适的母龙。

余九有问过他为什么这些年海神节都没有来，蜃有一点不好意思，主要是人类的世界太过于新鲜了让他这条信息落后的老龙看花了眼。

当时他突破成功出关之后，刚好遇上了人类的巡航舰，跟着一路上了陆地，谁知道他闭关的这些年人类的科技居然已经这么发达了，结果就忘了时间。

余九当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事情都过去了，蜃看他这样反而有点自责。

检查完这个印记，蜃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他的小本子。

“嗯，未发生特殊变化，自印记出现起，身体成长程度全方面上涨百分之二十，悟性增长百分之十，今日的训练竟然提前结束，往后定制的任务难度提升，”

在拿到了今天的身体数据之后，蜃愉快地做出了这个决定，他把本子放进衣服其实是他鳞片的夹层里面，随着雾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余九已经习惯了对方来去匆匆了，这片海域作为狩猎场已经很少有生物会游进来了，平日里的训练基本上都是蜃亲自去抓的。

相对应的食物来源就比较少，他并没有调料来处理多余的肉，只能在变坏之前尽量多吃点，希望吃饱了之后今晚能做个好梦。

而在遥远的大陆一头，启明星在空间里把缠在他身上的龙给扯了下去，这条龙自打那天他射击馆出来后，就突然出现了。

问墨丘利他们都说是好东西，

「这东西哪来的？还不是哥哥你自己把他招来的吗，你好像和某人的频道刚好对上了，就像两个磁场天线，小东西顺着网线进来了。」

「大人不必担心，这个小东西最开始就在手环里，不过确实如墨丘利所说，那位气运之子和您对接上了，一部分的能量感情激活了这个小家伙，他会保护您的」

维纳斯都这样说了启明星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也就任由这条龙存在了。

这也确实是好东西，自打那以后，每次他洗澡的时候身上都会出现龙纹，从小腿上一路缠到臀部，总感觉还在长。

相对应的他每次和水源离得很近的时候所有的感知能力都会恐怖的提高，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都能和水里面的小动物们对话了。

刚开始进到空间的时候还被天上飞的巨大龙影给吓了一跳，你能想象睁眼就有一条脑袋和你身体还一样大的东西冲过来，还张开了大嘴。

因为这里是他的精神空间，让他没有防备反应过来时全身都被舔了一遍，明明只是精神体，他老感觉自己的身体沾满了口水。

总觉得这东西是缺爱版的年幼余九，非常难沟通，也没有余九害羞含蓄的性格，又或者说完全相反。

唯一沟通成功的就是这条龙他的身体缩小了很多，体型变成了刚刚好能把自己缠成粽子的长度。

这一份爱让他有点窒息（物理）导致他减少了进空间的次数，让墨丘利一顿抱怨这条龙。

现在他每次进空间都是因为正事才进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个月的计划很成功，准备收网了，我们在复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