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瞥了眼飞霜额头处的火焰印记，表情凝重。
要是她没猜错火焰印记应该连通着日月山河镜，其能随时给飞霜提供灵力。
“南华，你我相识多年，有些事我也不想瞒着你，这么说吧！除了在场十几位半步武圣境强者，英灵殿还另外组建了一支队伍，他们由...”
飞霜回首瞥了眼面色各异的十几道身影，瞳孔中隐隐有杀意浮现。
说实话，她根本没将希望放在这群人身上，之所以将他们聚拢在一起就是为了防止南宫世家狗急跳墙，屠戮东洲腹地生灵。
蓦然，红色劫云中降下一道黑色光柱，缥缈峰大长老哀嚎一声消失不见。
“失败了吗？”
诸强神色复杂，他们希望缥缈峰大长老成功，同样也希望其失败，正是这种矛盾心理严重阻碍着修行界的进步。
“不，没有完全失败。”
飞霜额头处火焰印记熠熠生辉，她看到了旁人看不见的东西。
起身上前，飞霜大喝一声，从地下捞出了一具焦尸。
“好了，大家赶紧准备吧！战斗就要打响了。”
不再理会旁人，飞霜抱着焦尸消失在光影中。
……
南宫婉盘膝坐在白玉塔顶层，眼含煞气。
“进来吧！”
身着黑色战甲的南宫青手提长刀，缓缓走向似仙似魔的姑姑。
南宫青心情无比复杂，她原以为自己只是南宫婉争权夺利的棋子，对其心怀怨恨，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可当真相揭开后她又茫然无措，不知如何对待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姑姑。
“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
“重要吗？”，南宫婉玉手一抬，虚空中出现了一卷散发古老气息的卷轴。
“你，该离开了！”
南宫婉眼中满是不舍，可为了能在大劫中活下去，她还是决定带着南宫青离开。
“那些族人怎么办？你向来不是这般狠心的人！”
南宫青甩了甩手中长刀，目光淡漠。
“族人？哼！”，南宫婉面露不屑，“你我将他们视为亲人，可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这点你比我更清楚吧！”
“百年基业，你真的舍得放弃吗？”
南宫青记忆中的姑姑永远乐观，面对危难从不退步。
“不舍得又如何？你该不会以为凭南宫世家的力量能对付英灵殿吧！”
南宫婉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可还是没有丧失理智，灵液谷是保不住的。
“凌霜都已经离开了，难道...”
南宫青没有接着往下说，她相信姑姑应该明白自己的想法。
“青儿，永夜大陆的水远远比你我想象中的要浑浊，听姑姑一句劝，趁着包围圈没有完全合拢，赶紧离开。”
南宫婉眼眸中闪过恐惧，脑海中浮现出凌霜风华绝代的倩影。
外人都以为是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占据了灵液谷，可只有南宫婉清楚这一切都是凌霜默许的，若非如此她们早已被其送往炼狱了。
“姑姑，你到底在惧怕什么？”
南宫青心有不甘，为了灵液谷她几乎付出了一切，如今就这样白白放弃，是个人都不能容忍。
“唉！”
南宫婉喟然长叹，侄女的性子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模一样，遇事都喜欢刨根问底，殊不知这样将会给自己引来泼天大祸。
她之所以选择向南宫青隐瞒真相，就是怕其因一时冲动触犯禁忌，最终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很多事我也不清楚，但你要明白姑姑我是不会害你的。”
南宫青闻言心底的抑郁之气消散了几分，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怨恨过姑姑，幼时的恩情始终萦绕自己心田。
“残缺功法还未补齐，控制枢纽也没有下落，光靠提前准备的资源根本无法渡过黑暗时代。”
南宫婉嘴角泛起神秘笑容，“最后的残卷就在云烟宗，你随时可以去取，控制枢纽关乎东洲稳定，那不是你我可以觊觎的。”
“姑姑，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真相吗？”
南宫青表情扭曲，并没有因补全残缺功法感到兴奋。
“傻丫头，抓紧时间带着寒风霜离开，你们之间的恩怨自己解决，姑姑帮不了什么。”
南宫婉身上浮现出一股恐怖煞气，隐隐有灭世威能。
“一起走，我是不会独自离开的。”
南宫青语气坚定，虽不知姑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她绝不会独自离去。
“青儿，你有自己的路，姑姑也有自己的命，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
待南宫青回神，便发现自己已在白玉塔外，手中握有残缺卷轴。
“快走，否则今后别想见我。”
跪在坚硬青石板上重重叩首，南宫青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浑身上下被幽光缠绕的南宫婉艰难走到窗户边，痴痴凝望着无尽黑暗，俏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
“我已经完成了你交付的事情，但愿你也信守承诺，不要对南宫青下手。”
话音刚落，虚无中走出一道朦胧的影子，“放心，千年来我从未违背过诺言，这次也不例外。”
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南宫婉粲然一笑，“来吧！我准备好了。”
虚影瞥了眼灯火通明的灵液谷，缓缓飘向南宫婉。
片刻后，南宫婉猛得睁开金色眼眸，浑身上下散发着霸道气息。
“千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灵液谷外，闭目假寐的夜羽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平，如今各方势力已悉数登场，好戏也该开场了。
……
奢华典雅的大堂内，白衣老者盯着一幅幅古老壁画，苍老脸庞上满是愧疚。
南宫婉姑侄虽也是南宫世家嫡系成员，却因派系争斗而被发放到这处贫瘠之地。
数百年来一步一个脚印替南宫世家挣下了这份家业，如今却要被无情剥夺，即便是他心如铁石，也不由为家族的决议感到害臊。
“族老，你说南宫婉会乖乖交出这份产业吗？”
唇红齿白的青年眼中尽是贪婪之色，早知灵液谷如此繁华，他说什么也不会允许南宫婉姑侄霸占这么久。
白衣老者扫了眼桀骜青年，眼神略显黯淡，若非顾及青年的身份，他早就开口大骂了。
“少主，我想南宫婉会从大局出发的，你不必或许忧虑。”
青年单手抚摸着下巴，“要是南宫婉执意不肯放权，你会对其出手吗？”
白衣老者表情微滞，“嫡系争斗早已落幕，少主你又何必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让其随风而去不好吗？”
“族老，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年南宫婉虽向家族输送了一些资源，可你瞧瞧如今的灵液谷，你敢说她没有中饱私囊吗？”
老者闻言满脸不悦，虽早知青年心胸狭隘，但还是远远低估了对方。
要是今后家族交付给这样的人，他真的无法想象南宫世家能否继续存在。
“少主，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一切明日见分晓。”
青年拳头紧攥，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意，待自己将来掌权，一定要让这些选择中立的老滑头付出代价。
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白衣老者长长叹了口气。
“老伙计，你也真是的，跟他较什么劲，以南宫宙这小子睚眦必报的性格，将来少不了给你找麻烦。”
黑衣老者拍了拍白衣老者的肩膀，满脸无奈。
“南宫宙这小子跟他哥哥南宫宇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前些年南宫宇在南洲被当地土着斩杀，若是南宫宙还无法收敛性子，将来很可能...”
不待白衣老者说完，黑衣老者一把捂住了其嘴巴。
“这里是灵液谷，小心隔墙有耳，我等做好分内事即可，其它的就不要瞎操心了。”
“哼，老滑头。”，白衣老者瞪了眼老伙计，满眼不屑。
“老家伙，我知你的态度，但我还是希望你明日能跟我站在一起规劝南宫婉，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等...”
白衣老者从体内空间取出一枚须弥戒递给黑衣老者，表情凝重。
踌躇片刻，黑衣老者最终还是接过了白衣老者递来的须弥戒。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如今你我也只能祈祷南宫婉那丫头聪明一点，否则真不知明日如何收场。”
黑衣老者抚摸着古老壁画，语气低沉，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对南宫婉下手。
微风袭来，黑白两位至强竟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