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番话下来,只说得陈凤阁面红耳赤,心脏砰砰急跳,忙用手抚了抚胸口。
马金叙道:“妙哉!此三众一擒,拳匪必做鸟兽散矣。可还有其他首领么?”
陈凤阁刚要说“没了”,手上却摸到了怀里那点碎银子。方才在大营外,吉峰禹便是用这点钱财求他提携。
陈凤阁心念忽然一动:
“那顾旸,本已不是义和团中人,又好身手。马统领虽有强兵利器,若派吉峰禹去捉他,以他那本事低微,定然不敌。那时损兵折将,反祸及于我。况吉峰禹那厮的嘴脸,急于攀升,若教他得了便宜,或对我不利。”
“再说了,同样的功劳,我一个人美美占得,又何必掺和进第二个人来与我分功?这五百两黄金,怕是都要分一百两给他去。不,不可!这嘴却长在我身上,如今为马统领座上宾,假事在我说来也是真。与其被分了功去,不如再多添些功来。”
想到此处,陈凤阁便露出笑脸道:“二位大人,小的一时惶恐,却落下一个首领忘说了。这人虽非师兄级别的人物,但其危害,怕远在那三名匪首之上。”
马金叙道:“却是何人?”
陈凤阁道:“此人唤做吉峰禹,原是拳匪的一名哨长,如今做了内应,埋伏进本县官兵之中,拔为百夫长,如今就在二位大人的军营之外。”
马金叙惊道:“此话当真?”
陈凤阁道:“千真万确。小人所以来迟,便是在营门外被这厮堵住,欲策反小人。诸匪首虽多有掳掠之行,亦颇有侠名,唯独这吉峰禹是劣迹累累,没一点好处,百姓皆痛恨,二位统领派人往百姓之间一问便知。如此恶棍,又怎能担当天兵之长!便是他不招认,也万万不可留他在军中,久必生患。”
吉灿升发怒,拍案道:“如此恶徒,乃与老夫同宗!与我斩之!”
“吉公且慢!”马金叙沉吟片刻,唤左右道,“你持本将兵符,前往止住兵马,火速去往邻近村里,询问百人有关吉峰禹人品事。我命你一个时辰内赶回。”
“得令!”那随从领命出寨,快马而去。马金叙便制备餐食,款待陈凤阁。
未及一个时辰,随从回寨,身带一张纸,上书众多小字。二位统帅接纸看来,纸上语句都是访自乡间百姓,所列吉峰禹种种罪行,上至杀戮奸淫,下至偷鸡摸狗,不堪入目,竟远超陈凤阁所述。随从随身所带的一张小纸,竟至边边角角,都涂满墨迹,难足记下。
马金叙大怒,喝令军士:“枷铐传唤县属兵马百夫长吉峰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