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试探地发问:“道长,不知那屋中的纸……”
“贫道有意为之,居士莫怪。”道长笑道,“此乃为二位居士计,为天下计也。二位虽一时不解,久后自知。”
苏见黎见他神神乎乎,嗔道:“本姑娘不知你的鬼心思,只是你这伎俩,未免不合你道人规矩。”
道长把拂尘一摇,大笑道:“规矩?甚么规矩?道学若有规矩,那是假道学。以心为道方是道。贫道虽入了道,不过是山林之间的一俗人罢了!”
顾旸道:“道长,如今天涯无容身之处,我与阿黎或要在此搅扰日久,这点银钱万望收下。”说着,跟苏见黎从怀里各摸出些银两来。
道长冷笑一声,把拂尘一挥,二人的两只手竟又缩回怀里。
二人虽已见识过他的功力,但还是大吃了一惊。
道长道:“贫道知二位居士仁义,这份心意原非我这避世之人应取,况且取之也无用。二位居士若有此心,捐我道观或周济天下,无不胜过给了贫道。”
顾旸与苏见黎相顾一眼,说道:“道长高义,也不便勉强。只是我与阿黎在此借宿,兼吃白食,属实过意不去。日久闲居,又恐消磨了性情。道长虽不收钱,观中可有甚么闲余差事么?我与阿黎可为道观略尽微力。”
道长微笑沉吟,片刻,说道:“我那屋后有片花园和菜园,许久不曾料理,二位居士可代为操劳。”
苏见黎喜道:“好!我喜欢这花草果菜!”
道长道:“既无事,贫道回山去也。二位居士若有意时,也可到院中殿里,为祖师们上柱香。”
顾旸忙道:“道长且慢!”
道长凝步不动。
顾旸道:“耽搁日久,还不知道长道号。问及众道人,也不相告。”
道长微笑道:“贫道无名。又何须问?”说罢,径自转身,飘然绝尘而去。
顾旸和苏见黎愣在原地,想再问时,又没开得口。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道长的背影,数步之间,消失在观门之外。
他当真是无名,还是当真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