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晴上前一步,“回二公主,臣女见大公主端庄肃穆,不禁想到宛丘陈公。”
卢昭儿嗤笑,“两个公主都在此,你扯陈公作甚!”
赵晚晴回手轻轻拍了拍母亲,让陆氏放心,“传闻陈公问老子,我陈国虽小,但却是礼仪之邦,从不侵略他国,可楚宋两国不断抢占我国疆土,致使我陈国成为其附庸国,年年向他们进贡,您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老子回道,陈公说陈国是个礼仪之邦,可李耳认为,陈国衰就衰在这所谓的礼法之上,礼乃后天之法,非治世之本,若陈国的百姓现在都被这礼法给束缚住了,这也讲礼法,那也讲礼法,个个都小心谨慎,如果有人行事不按礼法,还要受到惩处,在这礼法的强压之下,百姓们民心不齐,离陈公越来越远。”
三公主立即明白了赵晚晴的意思,“母后在给各位官眷宴贴中写道,共贺新科,不拘俗礼,以庆盛世。今日邀各位官眷来同贺琼林宴,是希望大家知礼而不拘泥于礼,共享朝庆。大公主既让王妃和长乐郡主行礼,是不是想让所有命妇和贵女都行礼,以你一人之威彰显身份贵重吗?如若不是,那你就是想要针对安郡王府,父皇和母后的宴请,也容你指手画脚?”
倘若只涉及一人,多数人乐得旁观,当祸水东引,唤起大家共鸣就会引发蝴蝶效应。各家官眷立即窃窃私语,“是啊,大公主来了就要求见礼,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会有这么排场”、“大公主身边带着重臣女眷,我们见了都要避让,果然势大”、“三公主说的在理,本就是宫宴,再大还能大得过官家和娘娘”、“一直传闻长乐郡主是草包,羞于出门,如今见了居然旁征博引,气度非凡”......
眼见谈论的人声越来越大,连旁边琼林苑的男子都有所耳闻,不停的交头接耳,一时间场面愈发难以控制。
文熙城听着众人讨论,紧蹙眉头,低眸不语。祖母在信件里提及过三公主,曾有所暗示,但毕竟科考重要,也没有多想。哪想考前伴母亲上香的路上偶遇大公主鸾驾,彼时大公主马车卡在泥泞的路上,无法行进,于是他便邀请大公主先坐母亲的马车进香,结果就引出了后续非君不嫁的故事。对于骄横跋扈的大公主,母亲和他都是不喜的,可大公主素来被官家宠爱,如何能明言他不喜欢呢?现如今再看到有理有节的三公主,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别扭。
崔容时也在一旁听着,神情肃穆,倘若只有权势能予人尊重,那他拼尽全力也要给晚晴争得一品诰命。
“皇上、皇后娘娘到。”
一声传唤拉回所有人的思绪,头戴凤冠的郭后在仁宗陪伴下缓缓走进苑内,其他宫妃跟在后面,两侧宴席的男宾和女眷们都忙不迭地跪下行礼,三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