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双喜的引路下走向坤宁殿。
转过御花园,正巧遇到长公主带着一群宫婢在赏花。
赵晚晴深深觉得御花园真是灾难现场,每次来都会遇到不愉快的事,想不明白这些宫妃公主的怎么还天天去散心,分明是找不痛快嘛。
自谢喜宴后,长公主对文熙城就失去了恋慕的心思,文不是第一,样貌虽然上乘却生了张惹人生气的嘴,不值得她用心。被钱贵妃打了一巴掌后她想通了,不过就是嫁人嘛,要是不能嫁个俊俏听话的,她以后就住在公主府,养一堆小意讨喜的面首,难不成自称书香世家的文氏还能打自己脸闹起来吗?她是公主,只有被人讨好的份,还指望她讨好别人,笑话。
谁知一转身就遇到讨厌鬼二号赵晚晴,上次宴上她大出风头,还害得她被母妃打,今日非得出这口恶气。别问讨厌鬼一号是谁,三公主是她一生的死对头,无论是皇后与她母妃还是太子与她哥哥,都注定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大公主领着二十余个宫女,浩浩荡荡的走过来。“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六品翰林院修撰的夫人嘛,今日来是进宫讨赏的?也是,不多讨赏点,以后靠六品的俸禄不得喝西北风啊。”
身后宫女厉声说道:“见到公主还不行礼请安,如此不守规矩难不成想被杖责?”
崔容时猛的转头看向说话的宫女,目露寒光,吓得宫女退后一步。“长乐郡主与微臣是奉旨进宫谢恩的,岂有你小小宫婢斥责的份。”
赵晚晴敷衍的行礼,冷淡的说:“我与公主行礼是规矩,但让臣子行礼,公主怕是受不起吧。”
在大越朝,大臣仅需向官家行礼,即便是到后宫也只是向皇后行礼即可,虽然没有确切要求,确是约定俗成的事。
长公主看向一身红色锦袍的崔容时,在谢喜宴因距离较远,只能听到清澈洪亮的嗓音,如今细看本人,星目剑眉,身长如松柏,红色衣服更衬得他面冠如玉。暗叹好个标志人物,比之文熙城多了几分俊雅和清冷,让她不禁想看看这状元郎折腰后是什么样,还怎么冷淡自持。倘若他知情识趣不妨收到麾下,于她和二哥都是只有好处。
于是柔声说道:“崔修撰虽才华横溢,但你须知从六品到入阁,有些人可是要熬几十年的,我哥哥素来敬重人才,若我能为你引荐一番,你至少要少走十年弯路。”
赵晚晴没想到战火烧到了崔容时身上,她本意不想牵扯前朝是非,钱贵妃和二皇子从来跋扈,要是真的使绊子,他也不好过。她刚想开口,只听崔容时语气淡漠的说道:“大公主慎言,后宫不得干政,还请三思而后行。”
这是把崔老夫人出门的教诲说给大公主了,果然说教都是放之四海皆可。
一道略显阴冷的男声响起:“如果是我说的呢?”
二皇子从园子的密林中走出来,摇着一把扇子,一副风流倜傥、文质彬彬的样子,但一双眼眸却冷的像毒蛇。
崔容时紧簇眉头,二皇子看起来风光霁月,可是私下阴私的手段不少,很多不肯趋附的官员都吃过暗亏,崔家上下是能避则避,但如今正面对上了,他断没有站队的心思。
恭敬的行礼作揖,“二殿下,我效忠的是官家,能就什么官职也是官家做主,为人臣者只有忠心二字。”
二皇子挑眉,看似无意的说:“你的意思是只效忠皇权?你可知你行差踏错,全家都是要跟着遭殃的。”
长公主面上浅笑,话语冰冷,“前朝有个状元郎就是眼拙不识抬举,最后导致满门抄斩,崔翰林博闻强识不会不知道吧。”
崔容时抬头,面色更显冷峻,“如果微臣没记错,大公主说的前朝状元是个乱臣贼子,企图谋权篡位,崔家一向行的端坐的直,不敢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