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滨经常借着乐于助人的幌子了解不同组的工作进展,当他得知两位先生需要书籍,其他人暂时脱不开身时,他自发奋勇的前去帮忙。
经过多日观察,他发现两位先生习惯上午整理材料,下午讨论并誊录试题。
他故意选择在下午送书,就是为了找机会接近试题。
恰巧孙先生要如厕,陈先生便说先将整理的试题放在暗格内,待他回来后两人再继续拟题。本是避嫌的动作,却让周琪滨发现了暗格的位置和钥匙的所在之处。
待孙先生离开后,周琪滨殷勤的送书,同时提出很多自己在学业上的困惑。
陈先生在国子监就喜欢多思善问的学生,他耐心的为其解惑,并找出他日常注释的书让周琪滨拿回去学习。
在陈先生找书的档口,周琪滨巧妙地用自带的印泥复刻了门钥匙。
呈报试卷的前晚,他故意与大家一起用晚膳,中途借故离开,避开巡逻的守卫,用提前准备好的钥匙打开门锁。
但在周琪滨到之前,陈睿早已徘徊在书房附近。
陈睿苦于没有钥匙,只能想方设法的伺机进去。
见到周琪滨钻进书房后,陈睿暗叹天助我也,他故意弄出声响,将他惊走。
做贼心虚的周琪滨听到声响后顿时心惊,草草看一眼试卷就放回暗格跑了出去。在跑到墙角处,他想起门没锁,特意躲在墙后看有没有人回来,欲补救一下。但此时巡逻守卫即将过来,周琪滨也不敢久留,赶紧跑回卧房。
陈睿则趁机躲进书房,避开守卫,与周琪滨的偷看不同,他想的是偷走试卷,搅乱文会进程。
而赵晚晴找到的证物正是周琪滨昨晚换下并藏在床底的衣物和鞋子。
弄清偷窃的始末,下一步就是询问作案动机。
周琪滨是想偷看,陈睿却想偷走,目的截然不同。
仁宗先审问周琪滨:“你偷看试卷,是想将考题交给何人?”
周琪滨是个寒门学子,进入汴京城后,他看到繁华满目,羡慕不已。而自己既没有门路又没有钱财,尽管科举排名靠前,但也只被告知要先“学习行走”,等待补缺。很多成绩不如他的进士靠着庇荫和关系纷纷获得了官位,他的心态也跟着发生了巨变。
一个偶然机会,有位富商找到他,称只要他拿到文会试题,愿以黄金万两收购,并且还会为他提供各种晋升门路。周琪滨作为官场新人,没有耐住金钱和权力的诱惑,行差踏错,做了错误的决定。
当问到陈睿时,他却只说是一时冲昏头脑,与他人无关。
仁宗气绝,“与他人无关?那就让大理寺好好审审你!”
审问后,仁宗屏退了无关人等,只留下崔容时和两位先生。
仁宗问道:“你既然敢在朕面前拆穿陈睿,你是知道他在为谁卖命?”
崔容时回道:“臣不知道。但臣妇昨晚抓到了一个为他传递口信的小厮,试卷丢失的消息现在已传了出去。臣想既然线已放出,那鱼儿必将咬钩。”
想要搅局之人要的不过是题被偷了的结果,今日必将掀起风云,只需静待时机便可。
崔容时又说道:“两位先生昨日紧急换了试题,只是这题可能与既往题型不同。”
孙先生将新试卷和旧试卷分别呈给仁宗,解释道:“之前拟制的试卷是沿袭过往的考试类型,但昨晚经容时和晚晴提醒后,草民觉得新试卷更能考察学识的基本功,也更切合我们要筛选的人才标准。”
仁宗反复对比两个试卷,旧版侧重点比较广泛,而新版侧重于考验学习的扎实程度,确实不同。
没等他做下决定,双喜从一侧向刘公公招手,禀告了一件大事。
刘公公听完后神情肃穆的说道:“官家,市井已经传开,文会试题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