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夫妻二人一路疾驰回到玉清筑。
崔容时将谢筠招来,“把这两日对玉香院的调查结果拿来给我看看。”
谢筠立即把情报呈上,“玉香院的丫鬟和小厮虽然偶尔有偷懒耍滑的事,但极少接触外院的人,还算是安稳老实。奴才从门房调了近一个月的出入记录,只有翠儿这个月出府两次,报的出府事项均是采买胭脂水粉。”
赵晚晴疑惑的说道:“嫂子一直在坐月子,按理说对胭脂的用度应该不会很大,怎么会频繁派下人出去采买?”
崔容时问道:”翠儿去哪家购买胭脂可查了吗?“
谢筠回道:”查了,是汴京城知名的胭脂铺,红粉佳人。“
崔容时眸光内敛,隐隐闪烁出刀锋般的凌厉感。
近日官家一直在追查红粉佳人胭脂铺,这个店铺老板传闻姓韩,但没人见过他的真容,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把手伸到了崔府,可见下棋之人所谋甚大。
赵晚晴见崔容时神情一时冷峻,隐约觉得这个胭脂铺来路不简单,一定有问题。
她知道崔容时每日忙忙碌碌应该不单是《开越大典》的事,孙元苑和陈有宾两位先生已经入驻典渊阁,按理说他身上的担子应该轻松了些,但近日却思虑很重,情绪藏的也极深,身边人的改变她再清楚不过了。
但她通常不会轻易发问,除非崔容时自己提起,位极人臣的路怎么会好走,她能做的只有管好内院,让他后方无忧。
崔容时有些歉意的对赵晚晴说:“我本不想让你太过操劳,但这个红粉佳人胭脂铺蹊跷的很,牵扯进了朝廷官员命案,此番介入到崔府,一定是有所谋。目前所有办案线索还没有明晰,我不便大张旗鼓的盘问府内女眷,晚晴,你能不能帮忙悄声排查?”
赵晚晴见他神情严肃,心里也跟着重视起来:“既然夫君不愿意打草惊蛇,那这件事通过女眷的方法来排查就再合适不过了。不过小舒锦这边不能再拖了,不知道翠儿还会有什么过激手段,咱们得将人严加看管起来。”
崔容时点头,“翠儿这边一是要查清她到底在嫂子身边都做了什么,二是要查清红粉佳人胭脂铺的韩老板要通过她做什么事。明日找个方法把她支出玉香院,让她远离孩子,待摸清底细后就将她绳之以法。”
赵晚晴了然,但此事要游走于内院,还需要长辈们的支持,否则容易引起人猜忌。
“这件事恐怕需要母亲的支持,毕竟嫂子院子里的人我不好调动。”
崔容时说道:“我先去祖父那将事情报备,辛苦你去趟母亲那,先把舒锦的事跟母亲提一下,明日一早就把翠儿调出玉香院。”
事不宜迟,夫妻二人决定兵分两路,快刀斩乱麻。
两人贴心的为彼此穿上厚厚的大氅,打开房门,天空竟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这是冬季的第一场雪,凌冽的寒风带着强劲的力道扑面而来,雪花一片一片凌空打在他们的脸上,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