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转告你,他这人最擅长的便是铭记。”兀神情麻木,丝毫不见平日里飞扬的神采,“包括你当初暗中帮助公成闻,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罢,兀将锋利匕首刺进席菁的胸口。
看着席菁胸前浸透衣襟的鲜红血迹,才逐渐恢复意识。
这里有个对视的长镜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隔着屏幕与观众对望,眼神从浑浊逐渐变得清晰,他瞳孔聚缩,因眼前的画面震动了一瞬,随即便是强烈的不可置信和一瞬间爆发的悲恸。
百年来,兀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权谋争斗、亲人相残,作为上位者手中最锋利的武器,他好像再也撑不住了。
但只要上位者手握缚魂笛,那他便永生永世都无法得到解脱,只能逼迫自己一次次遗忘。
兀崩溃万分地跪在席菁身前,他的手指不断颤抖,下意识想将刺入席晴胸口的匕首拔出来,却又明白这样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他前半段都是天真妖异、不通人情世故的形象,连公成闻的死似乎都没能撼动他分毫。
但在这一刻,所能承受的绝望彻底到达了极限,他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没有一句台词,却能令人真切感受到濒临癫狂的痛苦。
听厅内悄然无声,都被邓唯极具感染力和张力的表演震撼。
大银幕上,席菁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兀的手,“兀,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兀低下头,在他手中看见了一个翠绿的笛子,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席菁暗中打造了缚魂笛的赝品,和真正的缚魂笛几乎一模一样。
凭着公成礼对他的纵容,兀应该能轻易找到机会将其替换。
“走吧。”席菁死前注视着兀,温柔地冲他笑道,“离开这里......你自由了。”
这一幕过去,虞柒才发现自己掌心出了汗。
她牵住邓唯的手,在后者看过来的目光中朝他笑了笑,“做得很好。”
觉得这样没法表现自己的心情,虞柒抓住邓唯的手指逐渐用了点力气,说出的话却用了极轻的音量,一字一句道,“演的真的很好。”
兀用赝品替换了缚魂笛,却并未如席菁所愿,带着桎梏自己上百年的缚魂笛离开京城,而是一步步穿过整座戒备森严的皇宫。
他来到御花园的桃花树下,轻巧翻身上树,有一搭没一搭摆弄掌控自己命运的翠绿笛子,眼中情绪变幻莫测,最后与带着禁军匆匆赶来的新帝公成礼瑶瑶对望。
“我累了。”他对公成礼说。
兀松开手,易碎的缚魂笛从手中坠落。
公成礼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变的惊恐,高升命令禁军接住缚魂笛,却已经来不及了。
在缚魂笛下落的那一刹,兀倏忽绽开笑容,他终于挣脱了权利铸就得沉重枷锁,百年来从未如此鲜活。
兀张开双臂,迎面而来的风吹动了鲜红的衣衫。
这个热烈的画面仿佛他渴望已久的自由扑面而来,如桃花树间穿梭的风一般缓缓流淌。
背景音乐传来缚魂笛落地破裂的脆响,镜头最终定格在漫天飞舞的桃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