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跟在车队的后面开着车,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毕竟这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像。
“两种可能,一种他是被人推出来的明面上的靶子,其实自己连人身安全都没办法保证,跟我交好也可能是在托我下水给他当垫脚石,或者是想让我帮他报警。”
无邪坐在副驾驶上看向窗外,外面只有一片片看起来枯死的胡杨林。
“另一种是他的伪装实在太高明,就像小哥那样,入戏太深,可以完美的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
“不然无法解释,一个考察团队,为什么会不在意自己带出来的仪器,这东西在某种程度上,可是比考察人员都金贵的。”
无邪指了指前车车斗上依旧在那里暴露着的仪器。
考察队,尤其是地理考察队,一般在外出勘察的时候都会带把伞。
这伞虽然是用来应对自然环境的,但打伞的对象却不是人,而是机器。
人要是淋了雨,顶多会发烧,但机器要是淋了雨,那可就是动不动大几十万的损失。
考察人员一般都是国家的公务员编制,一个月的工资也就那么点。
这要是机器坏了,他们卖身进去都不一定够赔。
当然,在摄影圈也是一样的。
无邪也是接触后才知道。
如果在拍有关于水的东西时,人可以湿,可以落水,甚至可以摔倒,但是机器不行。
不仅如此,就连被激光打过,或者猛然的强烈刺激光线也不行。
相机的仪器和设备都很精密,一旦受到影响就会坏掉。
但现在的相机价格,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是一台相机一套房。
因此相机比人高贵的多了。
玩摄影的人,本身的成本就很高。
“呵,感情这都是千年的狐狸啊,在胖爷我面前还顶着一股子狐臭演戏呢。”
胖子一听这话,就知道那人根本没安什么好心。
“这知识分子坏起来,还真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胖子感慨道。
他们这个年代的人,都对铁饭碗这种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推崇。
这种旱涝保收的工作,即使是现在,对胖子来说也是够称得上一生羡慕的。
他当时下山插过队,自然知道这种国企员工在当时社会上的份量。
“知识分子怎么了,知识分子的智商才高呢,他们可是受过专业教育的,这一路上尽可能小心点,这人不是什么善茬。”无邪提醒道。
他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工作而对那个人有天然的滤镜。
就像他虽然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但现在也是长沙的铁筷子头。
这两种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不冲突。
他现在算计的人心,谋划的东西,并不比其他人少。
“也是,你和老关这俩蔫坏的还在胖爷我身边晃悠呢,胖爷我也是欠你们的,一天天跟着你们瞎掺和。”
“唉,谁让胖爷我天生就是劳碌命呢!”
胖子感慨一声,无邪翻了个白眼全当没看见。
胖子这应该是戏瘾发作了,一起相处这么久,可以说胖子现在一撅屁股无邪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别看他现在嚷嚷着遇人不淑,但实际上无邪要是这件事不喊他。
胖子过年时候能堵在他吴山居从年头骂他到年尾还不带喘气的。
再加上胖子那见到好东西就走不动道的体质,无邪甚至可以合理怀疑,他家里那几件宝贝还能不能姓吴。
偏偏他又不敢不给,他堂堂小三爷在胖子这简直憋屈的要命。
“小哥,你怎么看。”
无邪把目光转向后排坐着的张启灵。
不再搭理胖子的话题。
“当心,伪装。”
无邪本以为张启灵只会跟之前一样不说话,只是给他一个转移话题的借口。
却没想到张启灵一下子点出了那个胡教授的身份。
“小哥,你是怎么看出他是伪装的?”
无邪正色起来,他没有任何不相信的意思。
不管是之前的阿关小姐,还是后来的凉师爷,每一次伪装在无邪这里都是堪称完美的存在。
要不是关根提醒或者直接拆穿,无邪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小哥还有那样的一面。
“身形,缩骨后走路会有偏差。”
张启灵回答道,说完便再次闭上了眼在后座里闭目养神。
“小哥就是小哥,厉害。”
胖子伸了个大拇指,无邪听到这话倒是安静了下来,开始思索着。
该怎么做,才能在不拆穿这人身份之前,把自己要做的事发挥到最大的优势。
如果这人是伪装的话,那大概率刘老四是走不了的了。
按照这群人的心性,刘老四哪怕是断了腿,只要眼睛没瞎,这群人就能用担架抬着他走完路。
塔木陀里最后只走出了三个人,这是他安排在出口的人给的消息。
虽然不排除有人通过其他的路径出来,但出来的这三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而他们因为有刘老四,是全须全尾的回来的。
巴丹吉林这样没有卫星的沙漠,他们要是不想像塔木陀一样损失惨重,就一定需要刘老四这样的能人。
毕竟先前,他们已经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价。
“胖子,你说,要是考察队的装备都进了水,这支考察队还会继续前行吗?”
无邪问道,虽然这话是询问,但他自己却给出了答案。
“正常的考察队一定会打道回府,但是他们,可不一定,到时候的主动权在谁的手里,还真不一定。”
“这茫茫沙漠的,要是走丢一两个人,也是正常的事,你说对吗?”
无邪看向开车的胖子。
前方正好有个急转弯,胖子急着看路打方向盘,敷衍的对无邪道了句。
“对对对,埋哪个跟胖爷记得我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