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在这种特殊时刻他会看不进医书,但事实上医学是个神奇的东西,尤其是他现在对中医很是感兴趣。
赵云臣一身霜白寝衣出来时,就见掩在轻薄帐中的林祁聚精会神看着手中医书,认真的模样竟连他出来走近也察觉不到。
见此,他心中的莫名紧张消了个大半,同时,一股涌至心间的落空和无奈将他狠狠包裹。
手中这本医书是白术游历各处的见闻,林祁正看到一个稀罕病历,摆着猎奇解惑的心理,他一边思索一边按耐不住的想要翻页看结果。
突然,笼罩上来的阴影让他眼前发黑,抬头,眼前就是长发披散一身湿气的赵云臣。
“快进来。”医书放在枕边,林祁小心的扒开一个洞方便让赵云臣钻进来。
这夏天的蚊子毒,隔着一层窗纱,外面的蚊子嗡嗡飞得厉害,一个个个头饱满嚣张异常,要是被咬上一口,那滋味林祁都不想回忆。
两人配合的好,赵云臣上来时没带来一只蚊子,摸着赵云臣颈侧冰凉湿润的头发,林祁皱了皱眉:“头发没干不能睡,算了,我去找东西过来给你擦擦。”
原本见林祁的手伸向自己颈侧,赵云臣的心不自觉慢了一拍,他垂眼,放在膝侧的手都收紧了,可林祁转眼就下了床。
拿了个古代毛巾,临掀开床帐林祁又想起来赵云臣浑身泛寒的情况,“云臣,要不我给你扎扎针?听白术说那人给你下的毒还未尽散。”
赵云臣体温低于常人,林祁看不出什么,找机会私下问过白术,他的意思大概是说赵云臣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但留在体内的时间太长,会有一些后遗症。
而后遗症也只能慢慢调养,治好的方法不是喝药就是扎针,赵云臣排斥白术给他施针,同样也不喜欢喝药。
林祁曾经就见过赵云臣偷偷倒药的情况。
体寒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不放在心上,但到底是要出去打仗的人,有着这个毛病在身上,林祁也不放心。
扎针?
坐姿端正的赵云臣隔着床帐看到了林祁眼底的担忧,清扬的声音响起:“好!”
端正的盘膝而坐,林祁则跪在赵云臣身前为他施针,就着床前晃晃悠悠的豆点烛火,他小心翼翼对赵云臣下针。
“云臣,你就不怕我把你扎出什么?我可是你口中半吊子的徒弟啊。”屋里只有两道平静的呼吸声,林祁有心让赵云臣转移注意力。
“半吊子是半吊子,你是你,不一样,若是你扎我个半身不遂我也只能受着,只是,你若是如此,你就得与我不离不弃外加照顾我一辈子。”眼中含着笑意,赵云臣此时闪亮亮的眼直直望着近在咫尺的林祁。
“你……”林祁要下针的手一顿,继而找准地方扎下,他抬眸认真看着因长发披散而现出两分文弱的赵云臣,不可否认,这一刻,他在心悸。
低头掩下脸上的红热,林祁作势教育他:“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傻话了,我情愿你往后带我马上驰骋、周游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