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越发觉得男子怪异。
见男子与一旁男侍眼神,始终不经意瞟向内室。
脸上顿时出现冷笑。
她趁着男子不注意,一头扎进内室。
一进内室,便见瑟瑟发抖的被子。
嫪毐还是吃了没经验的亏。
男子顿时惊呼。
老妇人脸带怒容,抄起一旁铜镜,朝着被子砸去。
嫪毐痛呼一声,从被子里钻出来。
捂住脸,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跑去。
“好一个恶贼!竟敢在我府上乱来!站住!我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
老妇人朝着嫪毐追去。
男子想要阻拦,却被老妇人一巴掌扇倒,“滚!你个贱人,等会再收拾你!”
老妇人追出房。
终究腿脚不利索,只能呼喊家丁门客,欲要拿下嫪毐。
可还是晚了一步。
嫪毐趁乱,翻墙而出。
老妇人见没了人,带领家丁门客重回房间。
男子与少年此时相拥而泣,瑟瑟发抖。
老妇人也不废话,直接两巴掌让他们闭上了嘴。
而后质问道:“刚刚那个泼皮是谁?”
男子一直哭,祈求老妇人宽恕。
老妇人被惹得烦了,冷笑一声,“不说是吧,洗脚是吧。来人,把他们的脚给我剁了。”
门客提剑上前。
男子慌了,连忙说道:“那···那人是嫪毐。”
“嫪毐。好一个嫪毐。小人,我给你饭吃,你如此对我。”
老妇人从门客手里接过剑,只几下,便将男子与少年劈死。
老妇人一边擦拭手上的鲜血,一边对门客道:“将尸体拖去喂狗。告诉大同商行其他工人,谁要是能将嫪毐首级放到我面前,我定提拔于她。”
另一边。
嫪毐直到跑到没人的地方,才停下喘上几口气。
祸事,祸事啊!
没想到第一次做这种事,就被人抓了现行。
咸阳城是待不下去了。
不不不,大同商行,手眼通天,整个秦国都待不下去了。
她从怀里掏出三枚金饼,艰难的咽了咽唾沫。
好在,还有三枚金饼。
得赶紧跑路。
刚准备走,却被别人拍了一下后背。
嫪毐顿时汗毛乍起。
连忙朝着身后下跪,“别杀我,别杀我。我也被逼的啊。我本不想的,可他非得要和我做那种事,如果不做,就让我无工可做。”
吕滔玩味的看着,跪在地上乞饶的嫪毐。
果然是有‘特殊才能’的人啊,就是受欢迎。
不过,貌似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可这不是好事吗?
至少对文信侯而言,是好事。
见半天没有动静,嫪毐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吕滔。
吕滔一笑,“起来吧,我并非想要杀你的人。反而,我要助你一助。”
“助我?”
嫪毐苦笑。
得罪了大同商行,何人能助?
整个咸阳,整个秦国,谁敢言能在大同商行手下保住她的小命?
“多谢好意。”嫪毐垂头丧气的站起身,“你帮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就算我帮不了你,有一个人也一定能帮你。你可知文信侯,吕不韦。”
“文信侯?”嫪毐燃起一丝希望,连忙问道:“君大侯大?”
“得看这个君是什么君,这个侯是什么侯了。”
嫪毐惴惴不安的说道:“商文君。”
吕滔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眼,“你说什么?!商文君?”
嫪毐见这反应,以为吕滔怕了,唉声叹气,“我就知道你帮不了我。”
没想到的是,吕滔哈哈大笑,“商文君,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我定要将此事传遍诸国!”
大同商行与吕氏商行本来就不对付。
私下里更是明争暗斗。
更是发生过好几次流血事件。
此时听嫪毐得罪了商文君,吕滔以为,嫪毐给卓子央送了一顶大大的帽子。
岂能不乐。
哪怕吕不韦不会打算见嫪毐,吕滔也要保上一保。
不仅要保,还要把嫪毐带在身边。
没事就在卓子央面前溜达两圈。
无她,唯念头通达尔。
“旁人帮不得你,我能帮。小小的商文君,不过走狗尔。焉能与文信侯相提并论?”
嫪毐大喜过望。
本以为山穷水尽。
未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吕滔话锋一转,“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带你去见文信侯。”
“没问题,见谁都行。只要能救我一命就可。”
秦王宫内。
赵姬打了个喷嚏。
原本载歌载舞的宴席,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赵姬。
等待着赵姬发话。
可赵姬哪有话讲。
这个喷嚏,来得过于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停了,那就谈正事。
赵姬环视宴席之中,来自秦韩二地的豪门富商,缓缓开口,“今日召开百族大会,一来互相交流,促进感情。二来是想求诸位一件事。”
众人纷纷放下酒盏,你看我,我看你。
这宴无好宴呐。
能在这宴中,有上一席的,手段,地位缺一不可。
自然知晓秦国如今的困境。
也知晓赵姬的目的。
可不得不来。
只是不知道,赵姬是巧取豪夺,还是其他什么法子。
巧取豪夺倒是不怕,谅赵姬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
就怕赵姬用其他法子,再如赵国那般,使用诡诈手段,空手套白狼。
将她们的钱财,牢牢套住。
要知道,有些存储粮食在赵国大同商行的粮商。
直到现在,还没把粮食卖光。
手里只有一堆空头支票。
这都十来年,主事的都换了一批。
有多惨,可想而知。
她们就怕赵姬用这等诡谲手段,来骗,来做局。
来赴宴之前,都想好了。
实在不行,大家少割点肉。
喂一喂赵姬这头柴狼。
权当是交保护费了。
舍小利而保全自身,明智之举。
可她们忘了,小利压根满足不了赵姬,也满足不了大秦。